第一章 功败垂成 和平会谈是件很复杂的工作,其中牵涉到诸国关系的复杂纠葛,还有阿里布达本身的利益,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棘手许多。一开始,我本是打算置身事外,除了月樱的切身安全,其余什么会谈成败都不关我的事。 然而情形却越来越超出掌握,像是国王陛下的敕令、净念禅会的介入,都是我所没料到的情形。单单只是那场意外演变成魔兽展示会的阅兵大典,就让整件事又平添混乱因子。 和平会谈居然会搞到要出动生物兵器来展示威力,在道理上,这实在是一件很荒唐的事,可是在谈判技巧上,这也是一种不得不然的手段。就像人们很难逼不懂事的孩子乖乖坐在桌上吃饭一样,伊斯塔和索蓝西亚并下是愿意乖乖上谈判桌的对象。 无论如何,这场阅兵大典确实引发了与会百族的巨大震惊。如果说,那名为「天毒魔蝎」的蝎形巨兽,展现出来的强大威力,令得一众中小规模的国族震骇拜服,那么,静念禅会的御兽使能够随手消灭魔蝎,这手本事则是连伊斯塔、索蓝西亚的首脑也受到冲击,不得不仔细思考今后的抉择。 「……不过,被吓到的人就只有这些吗?」 「说来也是,大叔我看到那些好大只的蝎子跳来跳去,心里真是扑通扑通的在跳,贤侄你呢?有没有那种裤子湿湿的感觉。」 「去你妈的,你的裤子才湿了呢!给我滚出去!我才不要和尿湿裤子的中年人同一马车。」 「……可是,马车正在动耶……速度好像很快的样子……」 「哦?这么说你到了阴间,知道该怎么向阎王交代你的死因罗?」 一脚搞定身旁那个双掌合十,面露哀求表情的中年男人,我用力关上车门,心里则是想起上次差点被莱恩捉奸在床时,被迫答应了茅延安一个要求,如果不早点找机会杀人灭口,这张空白支票还真是让人不安。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茅延安这么容易就能被摆平,我也就不用这么伤脑筋了。 (全没预兆地培育出这么一支生物兵团,这个静念禅会的实力不小啊,莱恩他控制得住吗?)被静念禅会给震惊到的,绝对不只是阅兵典礼上的众多宾客,我想即使是金雀花联邦本身,都很难平静地注视这一切,毕竟,过于强大的力量,本身就是一把两面刃。如果静念禅会真的掌握了千余头天毒魔蝎,加上来自光之神宫的高手助阵,那甚至足以与金雀花联邦相互争夺大地霸权,莱恩怎么可能没有顾忌?当然,这些假设,还得看莱恩与静念禅会之间的真正关系是什么……思索着这些问题,我在马车中放松了疲倦已极的身体,醒来时后已经回到了爵府。照理说,经过刚才那一场大闹,静念禅会应该变成炙手可热的存在,吸引过众人的目光,暂时不该有人注意到我,也不该有访客,不过我才一下马车,对面就另外有一辆马车驶来,从上头下来的不速之客,赫然是一位我无法拒绝的贵宾,光之神宫的第三号人物——心灯居士。 「约翰贤侄,欧伦先生在吗?」 茅延安就茅延安嘛,什么欧伦先生?谎话真是说得一点都不拗口。而我真是痛恨茅延安这不良中年,因为他交游广阔的关系,我现在见到人就平白无故矮上一辈,好没道理。 算了,霓虹都是心灯的徒弟,我虽然只搞过妹妹,不过照这一层关系来说,叫他一声岳父大人也不为过,就小他一辈吧!反正大家彼此占便宜,也不知道谁的便宜占得多一点。 我本想告诉他,茅延安尚未回来,谁知道爵府的门却突然打开,一个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人,向心灯招手。 「喂,来得太晚了吧?三缺一等你等好久了。」 茅延安从大门里探出头来,不由分说,就把心灯居士拉进爵府去,跟着就响起一阵劈哩啪拉的声音。 连同福伯和一名老仆人在内,这几个家伙居然在大门后直接摆一张桌子,就这么打起麻将来。看心灯居士、茅延安摸牌堆牌的手法,圆熟老辣,倒是看不出他们两人除了以书画论交,居然也以麻将来增进友谊。 「居士,您……」 「喔,请别在意,基本上呢,我们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的促进友谊方式。」 「但您是光之神宫的要人,而且我以为您喜欢风雅诗画。」 「光之神宫是我的师门,但我并非僧侣,而且诗画也可以与娱乐结合,看看这张牌上的凤凰,我画得还不错吧?还有刚才那张北风,是老茅昨晚题的字。」 「可是这是我家的院子……」 「所以我们把福伯一起找来,这样就不用烦恼招呼的问题了,贤侄你进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们了。」 回答最后一句话的不是心灯居士,而是茅延安。 我问茅延安他如何回来,他说自己遇到好心人的马车,搭便车回来了。这话当然是全无诚信可言,但我自然也不会蠢到去追根究底。最近观察他的举动,越来越觉得他与光之神宫的关系匪浅,从他与心灯居士的熟稔,还有对慈航静殿的关心与了解,加上曾长时间待过金雀花联邦为官,我猜测他可能在光之神宫地位不低,至于是不是像他外表那样看来手无缚鸡之力,更是未定之数。 但不管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不是因为心灯居士这个大来头的人物在这里,我早把这四个不挑地方打麻将的牌友给扔出去,因为有阿雪藏在府内,我并不愿意让外人有多见到她的机会。 天河雪琼长年与心剑神尼清修于孤峰之上,所以光之神宫中人见过她的不多,直到她最后也是唯一一次下山,经过阿里布达,预备出海,她的绝色容颜这才为人所见。 但心灯居士是神尼的师弟,他到底有没有见过天河雪琼,我可是半点把握都没有。 关于这问题,我稍后问了阿雪。正在自己房间里休息的她,看起来还是一副清纯无辜的可爱表情,很开心地向我扑过来。 「师父。」 「哎呀,哎呀,别搂得那么大力,我才刚刚在外面和人打回来,痛得要死,哎……」 叫是这样叫,但与阿雪的紧紧拥抱,享受她高耸饱满的胸前推挤,这是我永远不会拒绝的甜蜜享受。 由于足不出户,阿雪穿着的都是简单的家居服,不过由于我的个人喜好,所以阿雪上半身的衣服,一律都是中空的露脐吊带装,露出没有一丝赘肉的白皙小腹,上头则是用乳兜似的吊带装,交叉缠里着两团鼓涨涨的雪腻;蝉翼似的单薄碧纱,分外显现出圆硕雪乳的白嫩柔皙,让人又爱又羡。 风、花、雪、月,四大天女之中,龙女姊姊李华梅的肌肤最是幼滑,月樱的肌肤娇嫩无双,凤凰天女的芳容我虽然未能目睹,不过,想必也没有阿雪这样的雪白柔皙,这是我最近才发现到的事。 美人如玉,羞答答地勾搂着我的脖子,轻诉着她的思念与寂寞,还有因为刚刚修炼完魔法后,胸部鼓鼓的涨痛,这幕旖旎情境确实很引人遐思,不过刚从战场上回来的我,却只想到一件事。 不管左看右看,对于阿雪已经成为一名黑魔法师的事,实在没有什么真实感,不但身上找不出黑魔法师该有的阴森气质,就连服装都中规中矩得不像样,完全不像娜西莎丝那个妖女一样,性感暴露,首饰不是骷髅戒指,就是魔龙项链,不用写招牌也知道她并非善男信女。 「阿雪,你现在是个连伊斯塔人都畏惧的黑魔法师了,不能再穿这么俗气的衣服,像个婊子似的,等我拿到薪水,马上帮你换一身新衣裳。」 「嗯?可是,我很喜欢这种衣服啊,清清凉凉,穿起来一点都不热,除了跑步的时候有点不方便,其它时候都很舒服啊!」 「傻妞,穿这么清凉,会感冒的。」 「嘻,阿雪的身体头好壮壮,从来不感冒的,而且……每次穿这种凉凉的衣服,师父你看阿雪的表情,都好……好色喔!」 飞快说出最后三字,这头美丽的小狐女本想夹起尾巴,马上开溜,但却被早就看透她行为模式的我,一把揪住尾巴给拉回怀里,也不客气,右手立刻伸进她单薄的轻纱胸衣里,攫取那任何男人都无法一手掌握的浑圆豪乳,粗暴而不失技巧地捧抓揉捏。 随着温湿香甜的汁液逐渐流到掌心,阿雪本来因为怕痒而边躲边笑的娇嫩嗓音,渐渐变成了充满情欲的甜美呻吟,柔嫩香躯更是像没有骨头似的贴靠在我身上。 我扶着阿雪,进到旁边的厢房,朝趴在地上的紫罗兰使了个眼色:要是有谁敢大胆地过来偷看,不用客气,咬掉他脑袋当晚餐就行,尤其是那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茅延安。 剩下的外人里头,心灯居士看来像个有道之士,应不至于如此好色,过来偷窥我与阿雪的合欢,更何况四个王八蛋都在牌桌上,哪会知道这里在做什么? 不过,在仅仅一刻钟之后,我便知道这想法错得厉害。当阿雪在我身下辗转呻吟,不能自制地将愉悦春情化成一声声响彻云霄的畅美呼叫,爵府里头的所有人大概都很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我离开爵府之前,先问了阿雪那件最让我不安的事。阿雪叙述那天月樱与心灯居士联合来访的情形,当时她闪避不及,与两名贵客见了一面,吓得目瞪口呆,幸好是福伯过来帮她解释,说是府里的重要客人。 月樱向她问了好,并没说什么,倒是心灯居士连看了她几眼,直夸她是良质美材,如果她有意愿,他愿意引荐她到光之神宫学艺,却不料这句话碰触到了阿雪的伤心事,立刻就头也不回地跑了,然后就一直躲着不出来。 从这些听起来,月樱是没与阿雪谈话,心灯居士则是认不出阿雪的身分。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过又在情理之中,总之是老天保佑,又混过了一关。 出发前往金雀花驿馆时,我又想起了织芝·洛妮亚,自从那天分开后,就一直不知道她的下落,但委托她的那套魔法师装应该已经完成,得找个机会向她取货才成。 到了驿馆,茅延安说不便妨碍我与月樱联络感情,自告奋勇地去缠着莱恩,省得让这基佬过来妨碍我与月樱联络感情。 「贤侄,大叔这样子算是够义气吧?昨晚你把雪汤喝得渣巴渣巴响的时候没来偷窥,现在又让你去痛饮月汤,你以后怎么报答我啊?」 「男人喝汤,天经地义,有什么报答不报答?顶多我骑我的马,你泡你的妞,让你去和人家一国之尊研究汤头,还有总统套房可以住,这么便宜的好事,你应该请我吃宵夜了。」 听说有道的君子分别,是拱手抱拳,不过我们两个卑鄙的男人相互比过中指就可以了,反正彼此的龌龊念头心照不宣,用不着多话。 不过,见到月樱却不代表有汤可暍。在她那一群武装侍女的加强戒备下,我连饭也没得炒,还喝什么鬼汤? 听说,是因为昨天这间驿馆里有人在阅兵大典中受伤,所以提高了警备,其实这样也好,省得让月樱误会我每次看到她,脑里都只想到淫邪的念头。 我和月樱谈了谈昨天的阅兵大典,月樱虽然对莱恩的作风不置可否,但对于和平会议即将有大进展,显得很开心。我问她这和平会议到底有什么重要,月樱却像姊姊训话一样,扳起脸来说了一堆陈腔滥调的理由,让我暗自懊恼,自己找骂挨。 为了转栘话题,我打听起净念禅会的底细。对这问题,月樱显得有些迟疑,说莱恩在国内时,虽然不反对净念禅会的发展,但也从来不加以鼓励,至于什么时候有这么密切的往来,她也不清楚。 「这个净念禅会,据说得到光之神宫一众高僧的支持,可是我自己的感觉,那些德高望重的年老僧侣们,并不是很乐见这样的发展。」 月樱若有所思地说着。在金雀花联邦,她不怎么参与政事,但随着莱恩出入的场合多了,自然也晓得许多军政资讯。 听她说起来,净念禅会的崛起,代表着光之神宫内部,一场新旧势力的消长,新一辈的子弟,藉由组织净念禅会,而使得两个世代之间不同的观念对立,越来越显得白热化。 「光之神宫的既有宗旨,就是不能以暴易暴,否则就算战胜邪恶,自身也将沦入魔道,为祸只会更深,所以一直以来,历代高僧都主张顺应自然,不愿意使用武力手段解决问题。」 月樱道:「净念禅会的成立,大概有个十来年,但最近六年声势越来越大,在金雀花联邦的影响力也是与日俱增,从民间延伸到政坛,还主导了许多法案的推动。」 「法案?什么法案?」 金雀花联邦的政治制度,与大地诸国不同,是民主代议制,由老百姓经由选举选出代表,参与政治,制定行政法案。阿里布达的政治,虽然有传国律法为基础,但原则上,什么事情都还是国王说了算。 「刚开始是倡导武艺修行、奖励练武之类的,不过这几年随着尚武风气强盛,议会里头开始有声音,要求加强军备,扩充战力。」 月樱道:「加入净念禅会的议员,认为以金雀花联邦的地位,应该积极介入国际事务,担任维持大地和平的角色。这样应该是好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议会里慢慢出现激进派,主张该与伊斯塔开战……」 这件事我是首次听闻,不过听在耳里觉得很好笑。 世上有光系魔法,也有黑暗魔法;有光之神宫,却没有暗之神宫。在慈航静殿长期兴盛的发展下,尽管人人都知道黑魔法在实战上的威力强大,不过修炼黑魔法的巫师总是被人投以异样眼光,动不动就被当作妖魔看待……当然啦,修炼到最后当真变成妖魔鬼怪的巫师,也是大有其人啦! 没有暗之神宫,但却有个黑魔导之国伊斯塔。听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几个受到排挤的巫师远走荒漠,把黑魔法传给当地住民,渐渐形成一个团体,大地上的巫师闻风而来,时日一久,这些人就成了伊斯塔的开国之祖。 修炼黑魔法,首重血腥牲礼,会像阿雪那样烧坏脑子,拿自己当牲礼的傻子,普天下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伊斯塔以研究黑魔法为国教,皇室成员全都是巫师,需要牲礼开坛,直接出去抓人就成,国内百姓的地位,不问可知。 「金雀花联邦的立国宗旨,是自由、平等、博爱,和伊斯塔的做法互不咬弦。认为该讨伐伊斯塔,吊民伐罪的声音,从两百年前就有了,不过慈航静殿历代的掌门都坚持,这不能拿来当掀起战争的理由,所以是透过谈判与接触,用经济封锁等手段,让伊斯塔有所收敛。」 月樱道:「总都是这样的,年轻一辈的子弟认为老人行事迟缓温吞。净念禅会由年轻势力组成,他们质疑传统,试着改变过往的规矩。如果这股动力的方向正确,那会是推动时代的助力,不过……」 「不过什么?」 月樱摇摇头,道:「权力会腐化人心,但是过度强大的武力也有同样作用。金雀花联邦近两百年来从未在境内发生战争,有慈航静殿作后盾,加上提倡练武风气有成,国力强大,非其它国家能相比拟,国民们坐拥这样的武力,蠢蠢欲动,这就变成丁一件很遗憾的事。」 这些道理我都知道,不过听月樱姊姊一项一项剖析,我在频频点头之余,却也着实一惊。 刚开始,只是她回想在金雀花联邦所见的局势,并且说出自己的忧心,但话题一开,就不再只是单纯回忆,而是清晰的逐项分析,每件事、每个道理,都说得清楚分明。 月樱姊姊说话的时候,一直是轻蹙着眉头,轻声细语,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留意到说了什么。 但我却用上了心,开始闭上了嘴,只是观察着月樱说话的神态,后来我很惊讶地发现,尽管月樱不喜欢参与政治,不过她确实有这方面的资质。看事情有自己的角度,当别人陷入狂热时,她能从其中抽离,维持冷静的理性。 这种特质说来简单,但却很不容易,冷翎兰的精明强干、坚忍能耐,已经是众所周知,但在见识清晰、不受情绪影响的特质上,就不如月樱姊姊。遇到事情时,冷翎兰只是忍住,那不能算是冷静沉稳。 「啊,不好意思,说着说着都忘记了……」 发现了我的沉默,月樱仿佛觉得自己失态般,很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连声抱歉,这个偶然流露的小动作,为着她的高贵典雅另增一番俏丽美感。 「我忽然想起,姊姊你以前到我家来,很喜欢看书库里的历史笔记,还逼着我当你的听众,一定要念给我听。」 我道:「很多时候,真正的优秀人才,并不一定是该领域的专职专业。有些名将平常看起来像个学者,或是农夫。一名历史学家来参政,结果说不定出人预期呢!」 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月樱道:「别笑话我了。在金雀花联邦待久了,那里的资讯比这里发达,每天听人谈论国事,久而久之,听多了也就会讲了,换做是你也一样啊!」 「不,我可没有这种本事,也没有一堆政治家会在我身边整天谈国事。姊姊你刚才很多道理都说得很对,你的说法又有说服力,听说金雀花联邦是一个男女参政权平等的国家,你大可以考虑在那边从政呢!」 这句话本来只是调侃,但月樱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道:「是啊,也有人这么劝过我呢,两个月后的大选,巴菲特家族很希望我代表竞选,多争取一席议员席位。」 「啊!对啊,女人在金雀花可以合法参政,姊姊你顶着第一夫人的荣耀,形象声望又好,如果你去参选,一定可以……」 才一说我就感到不对,因为月樱黯然地摇头,样子优美得像是水中天鹅,但眉目间的细细哀愁,却显出了她的失意。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生活安安静静,没有显赫,也没有荣华,我开心,我身边的人也开心,这样子就够了。」 才能与性向结合不在一起,是一件很遗憾的事,当看到月樱这样的神情,我顿时想到,对她而言,政治是什么东西呢? 生在帝王家,从出生那一刻起,命运就与国政结下不解之缘,后来更把人生系结在政治婚姻之上。有生以来,月樱姊姊不曾有过决定自己命运的机会,若有一天能够独立选择,她肯定会远离宫廷、王室,过她所期望的恬静生活。 结束了与月樱的谈话,我去找茅延安,预备离开。当我穿过层层警备,进了那间谈话厅,见到我进来的莱恩对我点点头,我却给吓了一跳,想不到莱恩今天推掉一切外务的理由,是因为他正裹着绷带疗伤。 刚刚听说,昨天的阅兵大典上有人受伤,但我以为只是哪个倒霉的护卫,料不到竟然是大总统本人负伤,难怪昨天乱成那样子,娜西莎丝、伦斐尔、冷翎兰各自出手退敌,却一直不见莱恩和回休楚两人现身,镇压场面。 回想莱恩昨日单剑独挑那几头天毒魔蝎的场面,对上那么强大的魔兽,就算受伤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是想想也有点古怪,要做这么夸张的事,莱恩不该没有估计过风险,纯以武功而论,莱恩可不是冷翎兰、伦斐尔等小辈能相提并论,怎么会搞到有受伤的情形出现? 再靠近一点看,我心中暗自讶异,在莱恩赤裸胸膛上的伤痕,明显是刀伤,伤口虽然不长,却是颇深,换言之,他并不是与天毒魔蝎比斗受伤,而是为人所伤。最可能的情形,就是刺客,虽说这世上想刺杀金雀花大总统的刺客比比皆是,但有哪个刺客能够伤到武功卓绝的百里雄狮? (该不会是……)刺客、刀伤,这两个具有某种暗示性的名词,让我产生了一个很不吉利的联想,脑里浮现了那天晚上,重创方青书的那一抹泠电刀光。 「出手的是一个年轻女子,事前毫无征兆可寻,我中了她一刀,但她也被我反掌打中,逃逸无踪,如若所料不错,出手的必是鬼魅夕。」 莱恩的面色有点苍白,但话声却是中气十足,显然这些伤势毫不碍事。这是慈航静殿禅功高手的特征,肉体强韧,回复速度极快,说得简单一点,就是非常耐打,相形之下,那些修炼邪异功法的高手,就显得很不耐扁,除非动用那种瞬间压下伤势的邪术,不然很难和禅功高手比拚回复力,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叱咤一时的大魔头,莫名其妙「邪不胜正」,被一群年轻少侠以逆转战一击干掉的理由之一。 在座的人除了回休楚,还有茅延安与心灯居士。其中,心灯居士正在为莱恩疗伤,手法非常奇特,掌心上泛起一层柔和的白光,但我却感受不到任何魔力波动,显然并非魔法,而是禅功一类的武学,随着白光拂过,伤口肌肉迅速愈合,再也看不到半点痕迹。 「鬼魅夕近几年声名鹊起,丧生在她手底的正道侠士不下数十人,鲜少听说有人能在她手底逃生,大总统今次不但伤势不重,还能挫她锐气,委实为我慈航静殿出了口恶气。」 「不敢当,黑龙会武学确实有高明之处,那一掌只能将她轻创,倒是要多谢南宫居士以‘禅定印法’为我镇伤,在会议完结之前,我不能让伊斯塔人得知我身上有伤。」 心灯居士俗家复姓南宫?这倒还真是让我想象不到,但就在我为着这个无关事情紧要的问题而纳闷时,本来一直坐在旁边,翘着古怪二郎腿的茅延安,突然微笑着说话。 「大总统真是用心良苦,可惜事情已非我们独力能够回天。刚才心灯已经说了,伊斯塔与索蓝西亚在昨夜达成紧急协议,要联合退出这个和谈会议,他们一退,罗赛塔的矮人们立刻会跟进,就算不让他们得知你受伤,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此事今晨回休楚已告知于我,所以才急请茅老师来此一谈。当初茅老师为我国安邦定计,才智无双,不知茅老师有何妙计扭转乾坤?」 「能让大总统有此谬赞,姓茅的深感荣幸,但你此时方说,却已经太迟了。昨夜伊斯塔与索蓝西亚联合向光之神宫施压,说净念禅会隶属于光之神宫旗下,却私自研发生物兵器,光之神宫虽然还没有回答,但大总统倒是猜猜大和尚们会怎么回应?」 第二章 不留人头 茅延安这一席话真是语出惊人,尤其是暗示:光之神宫有可能在承受两国联合施压后,撒去对莱恩的一切支持,这点可以从旁边心灯居士的尴尬表情得到证明。 「各位请不用多心,也不用多加揣测,心禅师兄是个有智慧的人,定能根据正义与法理,作出最妥当的安排。」 虽然是场面话,但心灯居士和缓镇定的语调,理应很能够稳下众人心头的惶恐,无奈他下半身的动作,却实在让人有够不安,因为在说着这些场面话的同时,他向众人一拱手,上半身不动,脚下却轻飘飘地斜飞射出去,转眼间离开了谈话厅。 根据他至交好友茅延安的解释,心灯居士的古怪态度,蕴含了两个意义。第一,那个消息确实是真的,而茅延安的猜想并没有错;第二,心灯居士并不赞同师门的做法,但尽管不赞成,目前不在权力中心的他也无力改变什么。 而我们也不得不承认,伊斯塔与索蓝西亚的这招釜底抽薪,确实相当毒辣,一旦得不到光之神宫的大力支持,莱恩这个即将卸任的总统,根本无力去保证什么,这个和平会谈也就不攻自破了。 莱恩确实是心志果敢坚忍之士,听到这么大的事,也不惊慌,只是闭上眼睛,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时,目光锐利地看向茅延安,问说以他与光之神宫的关系,既然早就得知此事,现在又表现得如此镇定,必然是胸有成竹,既是如此,有什么应变之策不妨说出来。 「哈哈哈,我哪有什么镇定?不过是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罢了,怎比得上大总统忧国忧民的胸怀?事实上,昨晚伦斐尔王子亲访于我,邀我在此间事了后访问索蓝西亚,给一些国政建议,我已经答应了。」 真是浑帐,还以为他们昨天打了一晚的麻将,结果居然一个跑去接紧急情报,一个跑去与精灵王子勾搭。短短一晚,我家成了国际大事的转折点,当真是不知所谓之至。 而茅延安这番话一口气说出来,隶属金雀花联邦阵营的人,脸色自然是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毕竟,被敌对势力挖墙角挖得这么彻底,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只不过我稍稍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么嚣张的态度,并非不良中年的作风,除非……这是他故意抬高身价的策略。 我默不作声,暗自猜测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突然手上一寒,月樱从旁边过来牵着我的手,轻轻摇了摇,眼中闪过求恳的神色,竟是要我帮忙说动茅延安。 冰凉的掌心,正代表着月樱此刻的紧张心情,却让我大吃一惊,怎样都想不到这见鬼的和平会议,对月樱居然这么重要。但无论如何,月樱既然向我求恳,我怎样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快步走到茅延安旁边,手一拍桌,还没说话,他已经率先打破沉默。 「既然有我世侄的天大面子,那姓茅的就大胆地与大总统来个赌约吧,如果我输了,这条烂命就任凭处置;但如果赢了,那就冒昧要从巴菲特家族的宝库中讨一样东西。」 「如何赌法?」 连命都赌上,天大的风险,但是以不良中年的个性,胆敢下这么重的注码,显然是把握十足,而他所求之物,必然也是非同小可,谁知道莱恩问都不问他要什么,直接就问赌法,显然已经做好了觉悟。 「十日之内,不用劳你一分人力物力,伊斯塔、索蓝西亚、罗赛塔,三国将会签下和平约定,只要少了其中一国的签字,姓茅的就自动把脑袋砍下。」 假如茅延安仍是文士打扮,那么这番话说得再豪气干云,恐怕也不会有人当回事,但偏生他现在的打扮,是一套流浪剑士的装扮,当他抬手指人,长笑说话,顾盼之间竟有一股江湖大豪的霸气,就连与他面对面的莱恩和回休楚都被影响,相互望了一眼。 ……这也难怪,本来不良中年就是一个骗术高明到能够催眠自己的大赌徒。 「茅老师这么自负?要知道你就算得到光之神宫的全面支持,事情也绝不如想象得容易,我们倾全国之力,耗费两年时间都无法做到的事,你在十天之内就能令三国点头签字?」 「如果要靠光之神宫才能成事,那算什么英雄?这之间只要我向光之神宫求助,那么赌约就自动算输。」 「茅老师真是如此有自信?‘贤者手环’虽然价值连城,却终究是身外之物,值得茅老师这样子冒险?伊斯塔等三国可不是善男信女,能够左右他们的,天下无几人。」 「大总统真是爽快,知道了茅某人的意图,眉头也不皱一下。既是如此,我也不妨坦白告诉你,我信心的根据。」 「哦?」 「有信,则有心……过去一位我非常景仰的伟人,说过一句至理名言……摆平三个大国,总比应付三百个小国来得轻易。」 「这位伟人……难道姓赵?」 「不,他姓陈。」 在短暂的的诡异交谈后,茅延安与莱恩击掌为誓,结下了一个让我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的赌约。 一人之力,十天之内,不成合约,不留人头! 虽然我不相信茅延安是个拿自己性命信口开河的人,可是他与莱恩的赌约实在太过荒唐。外交之道无非在于牵扯关系、利益交换,目前伦斐尔与我们没有关系可言,娜西莎丝更是如同死敌,在不借助光之神宫力量的大前提下,我不知道怎么去和那两国谈条件。 姑且不论别人心里怎么想,不良中年在走出驿馆大门时,虽然戴着墨镜,却仍是神采飞扬,态度嚣张到可以用旁若无人四字来形容,上了马车之后,竟然直接指示要上山。 我和他甩开其余的随从,到了城内最高的一处丘陵山地——机处丘。当我糊里糊涂地跟着他出来,两人便站在山上,从高处眺望底下的皇宫与街景。 一如大地上其余的独裁国家,阿里布达也对首都的建筑物下禁令,不准高过皇宫的一半。不过,尽管极权君王爱耍派头,终究没有疯狂到要移山填海的地步,从这座高丘往下望去,仍是可以看见皇宫的金碧辉煌,斗拱飞檐琉璃瓦,在正午烈阳的照耀下,闪闪生光。 我开口问问大叔,他到底在做什么打算,这个一直微笑着装神秘的职业骗徒,终于拿下了墨镜,先看看远方天空的太阳,好像很感慨地问我,有没有听过一个生于远方国度的伟大智者,曾经在浓雾中以草船借箭,完成了三日内造十万支箭的传奇故事。 这故事小时候听过,我点点头,说他这次和人打赌的事,难度与这个故事有得拚,如果他没有传说中那名伟大智者的头脑,那现在就该开始准备没头脑以后的事了。 「既然敢打赌,当然有把握。虽然我不懂得呼风唤雨,但却还有一招更厉害的。」 我没有回答,心中多少有些恼火,想到他昨晚一声不吭地装着打麻将,却偷偷和伦斐尔接触,吃里扒外,委实无耻之至。 「知不知道当年诸葛先生在答应造箭之后,第一件做的事是什么?」 「不清楚。是我的话就回家拿火把与汽油,放火烧掉敌人全家。」 「嘿,英雄豪杰岂能这般心胸狭窄?贤侄你要知道,只有放宽心胸,才能得到人和,如果只靠自己一个人,绝不能成就大事。伟大的诸葛先生,在接下了这件苛刻的工作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他的好友乳猪……不,是鲁肃,哭泣救命。」 「喔,好机会啊,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那头什么乳猪的有没有趁机干他老婆……呃,不对,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呜哇哇……贤侄啊,老茅这次大难临头了,如果你不肯帮大叔一把,大叔的脑袋就要不保了,呜哇哇……」 不良中年还不是只有说说而已,而是整个跪了下来,毫无形象地抱住我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声泪俱下地痛哭着,与上一刻的从容自在判若两人。 「去你妈的,快松手,别抱我的脚,再抱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山去。」 尽管没人能否认,不良中年是个相貌堂堂的美男子,但我并非莱恩那样心胸宽大的「博爱」之人,在这种情形下只会觉得恶心。 在一阵拉拉扯扯中,茅延安说他其实一直在觊觎巴菲特家族所持有的一件重宝「贤者手环」,刚才一时激动与莱恩打赌,本来是想用诈术骗取的,结果在车上越想越没把握,后悔已经来不及,要求我立刻帮他找路子,安排跑路,偷渡出境。 我嘲笑他既然与臭精灵挂勾,那就去求索蓝西亚帮他偷渡,找我有什么用;他则是很奇怪地看着我,问说他什么时候和索蓝西亚挂勾。 「你昨晚不是私下会晤伦斐尔吗?叫他帮你啊!」 「你脑子烧坏啦?我昨晚在你家打了一晚麻将,伦斐尔又不会翻墙进来,哪可能和我见面?」 「那你又和莱恩说你们两个私下见面?」 「我不这么说,他怎么会心乱?贤侄啊,诈骗之道虽说千变万化,但万法不离宗,最主要的道理,仍然是抓住对方的心理弱点,让他心乱,发挥不了平常的判断力,任你予取予求,就这一点来说,我的战术成功了,莱恩被我唬得一愣一愣,连用来象征家主之位的传家宝都肯拿来下注。」 「你的战术成功?可是你的战略目标完全错了啊,你哪有本事去赢那个什么鬼贤者手环?」 「因为很想要啊,贤侄啊,你一定也有这种经验吧?在冷飕飕的天气里,只想吃一口热呼呼的面,想吃面想吃得要死,就算世界毁灭也想吃到的心情,你可以体会吧?」 「我可以体会才有鬼!」 如果不是因为顾忌惹上麻烦,我还真想把这个死抱住我大腿的男人一脚踢到山崖下,杀人灭口算了。惹出这么大的事,还敢要我帮他跑路收尾,真是天大笑话。 就在我们一个忙着抱大腿,一个忙着踹人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串窃笑与惊呼声,抬头一看,只见一群武装侍女站在数十尺外,一面表情古怪地看着这边,一面掩嘴窃笑,而站在她们最前头,面色苍白的……就是月樱。 数十尺的距离,不可能听得见这边的声音,所以在她们看起来,应该就是简简单单一个男人抱另一个男人大腿的画面,我不知道她们到底作何联想,但是以己度人,再加上月樱一句话都不说,掉头就走的动作,情形当然是非常恶劣。 我慌忙地踹开不良中年,跑步追上去,试图解释。好不容易才追上月樱,尽量用不是很焦急的态度,请她到旁边去谈谈。这情形当然是启人疑窦,幸好不良中年也赶了过来,对着一众侍女们胡说八道,暂时吸引住她们的目光,让我能够把月樱带到一一旁作解释。 要到旁边的树林去说话,这点并不为难,不过我却另有打算,把月樱往较深的地方带去,走了一会儿,确定离人群已有一定距离,只能隔着林木枝叶隐约看见他们,却听不见他们说话后,这才停步下来。 「简单来讲呢,事情就是这样……因为如此如此,所以这样这样……」 一开始,我本来想要直接说出事实,来安慰好像被吓到的月樱,但却想起刚刚在驿馆中,月樱似乎对和谈能否成功,非常紧张的样子,要是告诉她茅延安出门后立即反悔,怕令她徒增困扰,结果只好找些别的理由来混过去。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让人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 似是羞于把下面半句话说出口,月樱的表情突然变得绯红,把头别过去不说话,想要回去与侍女们会合,却不料我连忙将一颗药囊放在嘴里,从后头一下就扑了上去,把她按在一棵树木之上,动手去解她衣带。 「小弟……你!」 「对不起啊,姊姊,我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 解衣带的手法驾轻就熟,我很轻易地便解开了月樱的腰带,却给她的手掌用力按在腰间,不让我再继续为她宽衣解带。 继昨天高塔上的求欢后,又被我要求林间野合,似乎因为感觉到被低贱对待,恼羞成怒的月樱,抗拒着我的亲吻,并且摆出姊姊的架子,要我放手退开。不过,这一招这次却不管用了,我完全无视她的反对,像是强暴似的把香躯推按在树干上,膝盖顶入她的长裙间,双手则趁她专注于腰际,飞快地解开了她胸口的扣子,轻轻一拉,被包裹在蕾丝胸罩中的雪白美乳,就傲然俏立在我眼前。 「小弟……你太过分了……我说不要,外面的人……」 「姊,你心里才不是这么说的呢,昨天在塔上一样那么多人,你不是也好兴奋吗?其实你根本就喜欢这么刺激的花样吧?我也是,呵,让弟弟看看姊姊的这里硬了没有?」 「你把我当什么了?快放开……唔。」 看准了月樱不敢有大动作,怕惊动远方的婢女们,我大胆地由她的香肩揉抚至高耸胸口,同时吻住她香唇,藉由亲吻,把口中的催情药囊咬破,不知不觉地送入月樱口中。 一开始,月樱尝试以微弱的力量抗拒着,但当药力迅速散开,只能无奈地在我的揉弄下,不断嘤咛;敏感的乳尖也随着绷翘了起来。 确认药性散开,我的一双手掌,就像是在搓揉着雪白的面团,在她身上反复地施予力量,指尖却又不忘在顶端轻弹慢弄,两点乳尖宛如成熟的梅蕊般,可爱又妩媚地突挺在蕾丝胸罩底下。 我执住月樱一只纤手,高举过她的头,用昨天的经验,解开她胸罩上的暗扣,瞬间罩杯脱落,乳峰弹跃而出,展现无垠的雪白春色,不盈一握的纤腰,两团雪腻缓缓地向上贲起,两抹点缀在顶端的突起颜色,仿佛嫩樱,多加了一点春天的桃色。 药液是由我精心调配,虽然迅速激发情欲,但却让人难以察觉,尤其是自身体质敏感的月樱,更是不会联想到这方面,只是听我花言巧语,百般保证只要能一亲芳泽,就会让她离去,如果多作抗拒,只会更容易惊动旁人。 似乎是放弃了抵抗,月樱软下身体,靠在树干上,任由我脱去彼此的衣物后将她一览无遗。金黄色的秀发披散在背后,完美地展现出她白皙无瑕的肩头及侧脸更显出娇嫩肌肤的雪白,以及淡淡潜藏在肌肤底下的粉红艳色。 既是男有情,女有意,一切就方便得多。月樱以手掩住嫩唇,不让声音夺喉而出;在她的身下凌乱堆叠着散落的华贵衣裙,以及半褪在身上的蕾丝胸罩与亵裤,衬着后头的树干与绿叶,看来别有一种荒淫的美感。 「姊,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在我心里,你冰清玉洁,像个圣洁的女神,所以我最喜欢看你春情荡漾、婉转呻吟的样子,看起来好有成就感。」 「别……别这么说我,我不是女神,也没有资格当圣女,只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真实欲望与思想的女人。」 脸泛红潮,月樱的迷离双眸中,充满了诱人的情欲,却又如天上星辰般皎洁闪耀;在如麝如兰的热烈喘息中,她牵引着我的手,来到她冰肌玉骨的胸口,让我顺手揉搓着她的美乳,月樱的乳房又白又嫩,像是最成熟多汁的水蜜桃,才只是一会儿,粉嫩的乳蒂就硬了起来。 「来,小弟,用你的手,亲自感受姊姊的体温、姊姊的心跳,这一刻,我的心只为你而跳动,因为是你的触摸,所以才跳得这么快……圣女和女神不会偷情,也不会去爱人,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比一切的情话更好听,月樱真诚的低语,让我瞬间心花怒放,高兴得快要飞到天上,唯一报答的方法,就是不断地亲吻着那红润清香的小嘴儿,堵着她的滑滑的嫩舌,另一只手热切摸着她白嫩细腻的大腿。 倍于常人的敏感体质,加上药液催发,不一会儿,月樱被我桃逗得全身颤抖不已,我再次撩起了她原始的欲火;将她压靠在树干上,雪白浑圆修长的玉腿分开,只见一片金黄耻毛,沾满着湿淋淋的蜜浆,若隐若现的花瓣,一张一阖的动着,散发无限诱惑,好像呼唤我快些到来。 看着那充满春情的翦水双瞳,我知道她的性欲已上升到了极点,照理说该是提枪上马的时候,但我问起另一个问题。 「姊,等到这一切结束,莱恩卸任以后,你回到阿里布达来,我们像以前一样生活,好不好?」 这个求爱是我的终极目标,之前月樱从来没有答应过,但就像女人常常在性交后,诱拐意识不清的男人作承诺一样,我也试图利用月樱的短暂失神,来达成这个目标,可惜,这努力还是失败了。 「不行的,小弟。这是我们当初的约定,记得吗?姊姊确实喜欢你,越来越希望能与你相好,也情愿当你的情妇,但是,我同时也是莱恩的妻子,在神明之前发过誓,有过婚姻之约,不能背弃约定的。」 「约定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用来打破的,姊姊你那么在意做什么啊?」 「是吗?在你来说,约定的意义是这样吗?」轻轻地说着,月樱的笑容有几分遗憾,但更多的却是凄楚,在这一瞬间,我觉得天上好像有浓密乌云遮蔽了月光。 「可是,每个人有不同的想法与信念,这是没有办法勉强的事……至少,我们现在在一起,这样不就够了吗?」 我无法反驳月樱,要一向保守而道德感强的她,得寸进尺,违背承诺,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有往后再设法了。 更多的言语,只会破坏气氛,月樱配合着我的动作,温顺地分开大腿,将白嫩的圆臀送到我面前;我当然也不客气,抱着她屁股,拨开那两片肉瓣,往前狠命一挺,直挺挺地插了进去。 「啊……」 彼此已是驾轻就熟,月樱发出一声短促的呼叫,就迅速容纳了我的肉杵,开始前后动作,迎接我的一次又一次冲进。 天生媚骨的敏感体质,这具早已为情欲所俘虏的妖艳胴体,一双雪臂反抱着背后树干,在我身下辗转呈现种种性感魅人的姿态,花房的肉壁紧暖有力,促使我一再大力冲刺,紧紧抓住那两团粉嫩的臀肉,把动能化为冲击。 只听有节奏的「滋、滋」的碰撞声,月樱轻摆柳腰,乱抖丰乳,不但已是香汗淋漓,更频频发出销魂的娇啼叫声。 「喔……喔……姐姐好舒服……啊啊……呀……」 我爱抚着月樱那两颗丰盈柔软的乳房,察觉那蜜桃似的美乳越来越坚挺,连忙凑过去,用唇轻轻吮吸着。 娇嫩的乳蒂被刺激得耸立如豆,连续的挑逗更使月樱不住呻吟,淫荡浪媚的狂呼,全身颤动,蜜浆不绝而出,娇美的粉脸洋缢着盎然春情,媚眼微张,显现出她所承受着的无比愉悦。 暖湿的肉壁,像是有生命的异物,不规律地收缩吞吐,将整根肉杵紧紧吸住,夹得我全身打颤,必须加倍用力,才能大刀阔斧地劈荆而行。 香汗淋漓,月樱的拚命地扭动香躯,樱唇一张一阖,娇喘不已,满头金发随着她晃动身躯,四散飞扬,她美妙的呻吟和肉杵抽出插入的「噗滋」浪水声,使我更加的兴奋。 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抽插,早把月樱送上了仙境,两条粉白美腿,无力地松勾在我腰间,娇喘吁吁。我忍下快要发泄的欲望,觉得正面来还有些不够过瘾,便捏着月樱的雪乳,粗着声音道:「姊姊,你转过来,把屁股举起来!」 月樱的个性保守,可是一旦答应相好,她的配合度却很高;听见我的粗鲁要求,想再使用那样羞耻的狗交姿态,她脸上烧得飞红,却依言转过身去,低弯下腰,双手抱树,将一个蜜雪粉嫩的大白屁股,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眼前。 白、滑、圆、嫩、柔,这屁股真是美得难以形容,生平所见的美人,也只有阿雪的嫩臀能与之比较。我一把捧过来,扒开她的两瓣玉臀,先是狠狠地拍了两下,然后摸着紧湿的花谷,将肉杵一气直入地挺进这个妖靡的蜜洞,两手则握住她胸前的一对白玉乳桃,狠命抽插! 「姊姊……你真是越来越淫荡了,如果莱恩看到你被干得这么快活……会不会颁感谢状给我?」 「啊……别说这种话……啊……好深啊……都到……到顶了……喔……这种时候……别提起莱恩……别提起我丈夫……」 随着热情迸发,月樱下身的蜜浆愈流愈多、娇喘声愈来愈高,周身不住沁出香汗,虽然搂起来颇为滑溜,但反而更让我的征服感狂升,肉杵强悍地在月樱娇佣无力的裸体内迸出,从后面干得她浪态纷呈,一双手更是在她玉乳上快意地捏揉着。 树干晃荡,茂密枝叶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不知有否惊动远处的人群,但我们却在这样的情形下,情绪越益亢奋。 「姊姊你不喜欢听这些话吗……可是你好像比刚才更兴奋了……奶子更软,流的水也更多了……呵,如果这样能让你快活,下次就让莱恩在旁边看,看看你这背夫偷汉的淫妇,会不会更浪些?」 配合着口中的言语,我这次的发泄,可比之前勇猛得多。随着肉杵愈来愈深入,我感到欲火炽烈、不可遏抑,手上揉搓的力道又强又猛,弄得月樱连连娇呼,虽然想抗辩,但高潮已如海涛一般,将理智淹没,让她只能拚命扭腰,将大白屁股顶出去,弓着身子,在我身下追求更高亢的快感。 「小弟……啊……我……姊姊……快不行……了……腰好……好酸喔……啊……啊……啊……我不行了……」 树木摇动,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月樱前后扭摆,带动她一对雪白丰腴的32C乳房,来回摆荡着,晃得我神魂颠倒,双手紧紧握住,像是摘采两颗成熟的蜜桃,尽情地揉搓抚捏。 「啊……美……美死了……唔……好……啊……为什么……淫妇可以这么舒服……嗯……再……啊……再来……啊……再来……不……不要停……我……啊……我要……我要疯了……唔……」 在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中载浮载沉,月樱摇晃着长长金发,抖着C罩杯蜜乳,雪臀飞摇,呻吟中竟然欢喜得带着哭腔。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樱花谷内的壁肉突然猛烈抽搐,我的精液阵阵涌出,在月樱体内肆虐的肉杵才终于抖颤起来,把滚烫的生命精华注入她体内。 第三章 十日之约 说我不是一个好色的男人,大概没什么人会相信,不过,我确实不是一个为了色欲而失去理智的色鬼。 在月樱眼中,我或许还是那个长不大的顽童,学不会成年人的稳重。所以,这么短的两天之内,要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不顾时间地点、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享受偷情的乐趣,如此不体贴她的行为,都可以用「血气方刚」、「顽皮胡闹」的理由解释过去。 月樱理所当然地会这样解释我的行为,而我也很乐意利用这样的保护色,来松懈她的戒心。事实上,如果我是这么一个被色欲控制理智的蠢狗,那么别说在南蛮生存,早在阿胡拉玛之战,我就被血魇死人妖给肢解宰掉了。 在连续几次尝试挽留都失败后,我前几天有了一个念头。如果照这样下去,我不可能往高攀到月樱的世界,只会与她距离越来越远,那么……如果我没法往高处爬,要让两个人在一起的方法,就只有让月樱往低处走了。 月樱姐姐,这个我所慕恋的女性,心灵温柔纯洁,是最吸引我的地方,然而,她毕竟也是一个女人,有着一个女人所会有的情与欲,只要善用这些东西,应该是可以让她改变的。 任何背夫偷汉的女人都会有罪恶感,荡妇淫娃也不例外,只是或多或少而已,我一再与月樱公然偷情,除了撩拨她本就敏感的肉体欲望,更是为了让她意识到自己在偷情的事实,在肉欲的欢喜中,逐渐增加罪恶感。 罪恶感,还有对于欲望的沉溺,都是极为沉重的东西。虽然初时可能甜美而刺激,但时间一长,那份沉重就会逐渐压垮人们的身心,让人不能负荷地往下沉没,成为堕落的开端。要是这份罪恶感击溃了月樱对丈夫的承诺与忠诚,她就会结束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留在阿里布达吧? 这个方法并非什么正道,但我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居然得对月樱动这种黑暗手段,这件事多少让我有些挣扎。然而,比起这份难受,必须眼睁睁看着月樱离我而去的痛楚,更是严重得多,让我很快就在这方面下定决心。 我现在只担忧一件事,堕落与沉沦是一个渐进式的过程,需要时间来催化,但我目前最欠缺的,也就是时间。如果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实施,成功的把握自然高一点,现在才来使用这手段,时间怎么说都太赶了,要是在这过程结束之前,月樱就离开阿里布达,那我岂不是为人作嫁,愚不可及? 更何况,还有两个问题,像毒蛇一样不住噬咬我忌妒的心灵,也是影响这个计划的成败要素。月樱身后隐隐露出的黑暗面、她在萨拉城里的过去与那个旧情人,这两个我迄今仍无法掌握的变量,很可能令我的图谋功败垂成,尤其是当我想到莱恩不近女色,月樱的处子之身,可能就是被那个与她有婚姻之约的情郎夺去时,我就气得无法保持冷静。 不过,我的焦虑却在今天出现了转机。 月樱更衣之后,没有急着离开,反而与我牵着手,在树林中漫步,问起我茅延安如此自信的根据。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把茅延安刚才的丑态全告诉她,取笑一番,但想到月樱是如此善良温柔,如果知道和平会谈终成破局,心情一定大受影响,所以就改口说,我已经知道茅延安的计划是什么,那确实是非常有可能成功,只不过我答应过他不能泄密。 当我说着这些保证,月樱美丽的脸庞上,明显地露出欢容,我在同感欣喜的同时,一个声音突然从心里响起,像是恶魔的耳语般,点醒了一个我之前从没想过的念头。 「诈骗之道虽说千变万化,但万法不离宗,最主要的道理,仍然是抓住对方的心理弱点,让他心乱。」 什么是心理弱点?那就是对方真正在意的事物。由于在意,愿意为这些事物付出与牺牲,所以会形成弱点。那么,月樱对于和平会谈的在意,是不是也可以利用呢?不管她是因为心地善良,还是什么悲天悯人的理由,总之她确实对这和平会谈很在意,横竖我别无他计,为什么不趁机放手一搏? 打着这个主意,我眉间骤现忧色,很担心地告诉月樱,虽然茅延安的计划成功率很高,但那是指一切成功的情形下,之间的过程必须要牺牲许多东西,这些部分能否成功,其实还有很大风险,照我看,情形实在是很不乐观。 果然,我才这样一说,月樱就出现了愁容,要我尽量帮着茅延安成事,如果有需要,就尽管向她与莱恩开口。 「大叔已经夸口,绝不接受外力帮忙,姊姊你这一帮,岂不是反而害他输了赌约?」 「莱恩已经有了准备,只要茅老师能协助完成会谈,就会把贤者手环相赠,所以请不用在意其它细节……」 「那可不行,赌约就是赌约,政治人物一向说话不算话,我怎么知道莱恩会不会过河拆桥?而且我还打算再增加赌注呢。」 听我说要增加赌注,月樱的忧愁变成了微现怒气,轻声道:「……小弟,这有点过份了吧,连巴菲特家的继承之证都赢走了,还嫌不够吗?姊姊不希望你变成一个被贪婪遮蔽理智的人。」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那个什么贤者手环,居然是巴菲特家的传承之证?说得明白一点,就是代表家主地位的宝物,这个死茅延安,就算再怎么喜欢,人家的传国玉玺也可以拿来赌吗?即使赢到了手,也是后患无穷啊! 尽管心里大骂不休,但有些事再怎么对不起都要来一次了,我严肃着表情告诉月樱,贤者手环是茅延安的目标,但我的目标却是不同,假如和平约定能在十天内缔结,我就要向莱恩索取他从不珍惜的美貌妻子。 「小弟,你这是说……」 「是的,姊姊。我已经说过,大叔的计划要成功,要牺牲不少东西,姊,难道你只希望别人牺牲,自己毫不付出吗?你以前不是这样教我的。」 或许是我说得太过义正辞严,月樱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着头,轻轻道:「小弟,你知不知道你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勒索。」 「不是像,姊姊,我确实是在勒索,因为我知道除了这样,我再也没有办法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就像大叔只能利用这机会得到贤者手环一样。我说过实行大叔的计划需要风险,甚至危及生命,假如我真的注定要死,那么我希望至少能以此生最大的梦想,来当我出生入死的动力。」 我激动道:「所以,姊姊,你愿意做这样的付出吗?只要我能在十天之内,帮莱恩完成这个和平会谈,你愿意在会谈之后与莱恩离婚,回到阿里布达吗?」 这个之前令我费尽心思,却仍无法令月樱动摇分毫的问题,就像是一座难以攀越的高山,镇压在月樱的理智之上,她口唇颤动,面色苍白,直过了好一会儿,都无法说出半个字句。 我紧绷着神经,等待着她的回答,心头何尝不是猛跳如鼓,但脑里却是明白,这次的计划又失败了。 「……我……我答应你。」 「没关系,我知道你很难抉择,是我太心急了,你的拒绝只是……」 「我说我答应。」 「咦?」 在我写满不信的惊讶眼神中,月樱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字地说道:「我答应你,只要你在十天内让和平会谈成功,我冷月樱就和我的丈夫离婚,回到阿里布达……这样子可以吗?」 很难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即使伊斯塔向阿里布达投降,我都不会有现在的意外。从月樱回国至今,花了多少时间心血都没进展的难题,一下子豁然开朗,这实在使我相当错愕,没有几分真实感,直到月樱纵体入怀,让我结实搂着她柔软的香躯,我才从惊愕中回到现实。 像是被迫做了一个很大的决断,月樱眼中的苦痛令我黯然神伤,但想到只要能完成约定,就能从此与这美丽姊姊甜蜜地双宿双飞,心里却又洋溢满一种几乎要飞跃起来的情绪。 所以,突然之间问题只剩下一个……发现自己已经吹破牛皮的我,要怎么去搞定这他妈的和平会谈?「一人之力,十天之内,不成合约,不留人头!」 我不像茅延安那样有许多朋友,即使我去找光之神宫,也不会有人肯帮忙我,所以「一人之力」不是夸口,而是不得不然的结局。 至于十天之内……反正多给我十年,我也一样不可能做到的事,十天和一百天其实都没什么差别。 总归到了最后,我确实是没有能力完成这个打赌,所以必须要找外力帮忙。历史的明训,人类在面对太过困难的处境时,都会向恶魔的邪恶之力求助,我自然也不会例外。 茅延安诡计多端,平时又总是一肚子坏水,倒也算是恶魔一名,可是这家伙正忙着抱我大腿想偷渡,自身难保,找他只是一起完蛋,就算我真要偷渡开溜,也是独自逃跑,怎会找他? 既然不找茅延安,那我要找的,就是另一个恶魔,一个阴险恶毒、口蜜腹剑的女恶魔,菲妮克丝。 我回到爵府,暗中召唤出菲妮克丝,在一阵令人头晕的烟雾消逝后,打扮艳丽妖媚的菲妮克丝,出现在我面前。 这次的艳装很有金雀花风格,一件镂空低腰的喇叭长裤,紫色裤管内外两侧有开衩,要用缎带绳结绑起来,配上肤色的丝质丁字内裤,毫不吝惜地让人把贪婪目光顺着修长美腿,直盯到那雪白的小香臀,险些就错以为她骚得没穿内裤。 上身则是穿着是同色系的肚兜式上衣,布料上点缀着红色亮片,侧面隐约露出她D罩杯的雪白胸部,穿着起来非常的性感,让我有好一段时间,除了眼睛冒火、鼻孔喷热气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出乎意料地,当我终于冷静下来,说出请托,并且以预备许愿的决心,想委托她帮我完成时,这个一直努力引诱我许愿的女恶魔,却一脸难色地拒绝我的愿望。 「怎么可能?帅哥哥,你把我当作是什么啊?别说是恶魔,即使天上神明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这可真是迎头一记重击,如果连向恶魔许愿都无法搞定,那我可当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外力能助我成事了。不过,当我向菲妮克丝质疑起她的能力,这个浓妆艳抹的妖女,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说她本来就只是个中阶恶魔,能力有限,最近又上头没有特别促销方案,哪能做到这么大的愿望? 但这阴毒的恶魔很快就露出真面目,她一扬手,那本又厚又重的万页恶魔契约书,漂浮出现在她掌上,迅速地自动翻页,像是在查找些什么,最后她指着里头的一页,微笑说话。 「……真的要做也不是不行,但是根据条文,一个愿望不能做那么多事?帅哥哥你体谅好妹妹一下,大家各退一步,一个国家一个愿望,只要你肯把愿望分开来许,三个愿望,我是可以帮你处理掉伊斯塔、索兰西雅、罗赛塔啦。」 「哦?听起来还真是便宜我,不过,我还剩几个愿望可以许?」 「嗯,五个愿望里头,一个是帮你把那个笨笨的大奶狐女绑在身边,一个是帮你干掉了蛇女报仇,所以还剩下三个。哥哥你干脆爽快一点,一次把三个愿望许完,妹妹就可以在地狱底层每天喝咖啡了。」 因为许尽愿望,被取走灵魂,拘禁到地狱底层,与烈焰、冰山、惨嚎、鲜血为伍,永远不得轮回解脱……这还真是一副他妈的理想蓝图,我要是会蠢得答应,那就有鬼了。 虽然我愿意为了得到月樱,而作出重大牺牲,可是三个愿望一次许掉,我立刻完蛋,就算得到了月樱也没机会享受,这种牺牲有何意义?我不是阿雪,也不是方青书那傻蛋,这种蠢事我是不干的。 这笔生意眼看谈不成,菲妮克丝又重施故计,将她雪白丰腴的身体,像是一尾灵活的美女蛇一样缠上来,轻声腻语,央求我为她的业绩考虑。 我已打定主意不让她得逞,但是有一个这般美艳的丽人儿投怀送抱,尽管骨子里是个又贱又烂的恶魔婊子,我却没理由不顺手占些便宜。趁着她贴在耳边说话的时候,我毫不客气地伸手袭胸,绕过那件肚兜式的暴露上衣,从边缘探进去,捧攫住那颗雪白浑圆的香乳。 「喂喂喂,怎么好像比上次又圆了一点?平常的女人,都是被她们的男人按摩大的,你最近是不是拼命拉生意,被按摩得太凶了啊?」 「没办法啰,男人个个都是色鬼,尤其是你们大都市里的男人最色,每次话还没说完,就整个扑了上来,这几天啊,我连穿内裤的时间都没有呢。」 全不介意我的毛手毛脚,菲妮克丝笑吟吟坐进我怀里,不但一双玉臂缠住我脖子,就连那双结实修长的粉腿,都大剌剌地勾在我腰后,以一个男女合欢的挑逗姿势,将她充满弹性的浑圆肉臀压在我大腿上,配合着她最后一句话,让我不禁充满遐思。 「男人不好色,你怎么去勾引他们出卖灵魂,哪有业绩?别的女人怕男人上,你却是唯恐男人不上,少得了便宜又卖乖了。」 为了稍熄大腿根燃起的火焰,我口中嘲弄,手里却搓玩那对柔软而高耸的香乳,在肌肤轻轻的颤抖中,蓓蕾开始变硬,由原来的浅粉红色转变成鲜红色。 「哈哈,和你说话真是有趣,约翰,如果我们不是这种客户关系,说不定我会喜欢上你喔。」 腻声娇语,艳魅的凤目中波光流转,没有半分羞怯,自有一番骚媚入骨的风情,令人心痒难耐,几乎忘了艳光之下的杀机。假如被恶魔迷得神魂颠倒,失去理智,那么不待愿望许完,猎物就要没命了。 我口中嘿嘿淫笑,手里把玩着这双娇嫩而又圆润的奶子,心里却极力维持理智。菲妮克丝是个很迷人的女性,从头到脚,简直是魔神为了媚惑男人而创造的理想淫梦,我想大概很少有雄性动物能对她不起冲动,但是,我毕竟是个「见过世面」的男人,可以借着回想起更美的美人,来压抑这股冲动。 菲妮克丝很美,可是和四大天女比起来,还是有一段明显差距,我微微闭上眼睛,脑里浮现阿雪和月樱的绝色仙姿,洁若冬雪、清如秋月,不属于世俗凡尘的至美,像冷泉般洗涤过心头,本来在小腹焚烧的欲火,立刻被熄灭下去。 艳丽的脸庞,仍有着性感的魅力,但较诸月樱、阿雪纯出自然的倾城仙姿,就显得俗媚肤浅,尤其是那紫色眼影、血红口唇、胭脂面颊,近距离看久了,越发觉得这种浓妆俗不可耐,再想到她肉体下的那颗邪恶心肠,怀中所抱仿佛不是美人,而是一堆发臭的腐肉,教人恶心,我险些就把她一下子推出去。 再睁开眼,我知道自己眼中已经不见色欲,而是回复了清明。因为菲妮克丝明显地动作一顿,像是受到挫折一样,讶异地看着我。 能够用这样的定力,抵抗菲妮克丝的媚惑,在我与她的交手中,倒是很难得的一胜。我冷笑着,把手从温暖柔软的雪乳中抽出,抚上菲妮克丝的面颊,想要狠狠地嘲讽几句以示报复,却在碰到她面颊的刹那,心里没由来地剧烈一跳。 这是多么娇嫩幼滑的肌肤啊!吹弹可破,触手生温,比刚刚拨壳的水煮鸡蛋更要滑嫩,更为白皙,在我触碰到的那瞬间,就引走了我的注意,令我迷醉。 虽然已经与菲妮克丝有过数度肌肤之亲,但每一次在她的媚惑魔力影响之下,我就像吃了春药一样亢奋,频频需索,只注意她奶子够大够圆、屁股会摇会浪,尽快泄欲了事,从没想过要细细欣赏,更难以想到当我在清醒状态下,触碰她的肌肤,居然会造成这么强烈的感觉。 这么晶莹娇嫩的如雪肌肤,如此地引人爱怜抚摸,又怎会与丑陋扯上干系?我心头止不住地狂跳,尽管明知道不管多美的东西,都是恶魔诱惑人心的掩饰,但一种超越色欲的情感,让我忍不住轻抚着菲妮克丝的雪颊与红发,平和发问。 「真奇怪,你的肌肤那么好,为什么要抹一堆化妆品?画这些浓妆,抹成猴子屁股似的,都快看不出眼睛和嘴唇了,这样子难道会比原来漂亮吗?这样子的化妆,只会遮掩你应有的美丽啊。」 被我这一说,菲妮克丝的艳色,顿时染上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 「……不、不行啦,如果不化妆,我根本就不能出来见人了,我的样子很难看……」 我微微一怔,心里也不知道菲妮克丝卸妆后的面孔是怎样,确实我是知道有些艳女,不化妆的时候,看上去简直是一头择人而噬的母恐龙,让人恨不得立刻为世间除此丑类,但是,我总不能把这句话说出来,只得换句场面话。 「怎么会呢?下次找个机会,别化妆就上街,你一定比现在更漂亮,说不定,魔鬼身材之上,也有张天使面孔呢。」 「胡、胡说八道,我和天使有什么关系。」 说来真是很难得,从认识至今,我和菲妮克丝每次见面都是钩心斗角,彼此猜忌,从来也不曾见过她这等模样,不但没了往常的火辣大胆,甚至还有几分小女儿家的腼腆姿态,看在眼里,确实是另一种魅力,我忍不住就凑上前去,不吻她涂得血红的面孔,而是拨开她的长发,在粉白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唔……」 似是想不到我会这样偷袭,菲妮克丝的反应异常激烈,我明显可以感觉到她娇躯的颤抖,勾缠在我后腰的双腿,更是勒得紧紧。 之后,我们有好一会儿,就这么紧密地相拥着,静静地不发一语,聆听着彼此的心跳与呼吸,直至最后分离。 在分开的刹那,我竟然感到不舍,想要多搂住这具香软的女体,多呵护片刻,只是强行忍了下来。 「喂……帅哥哥,有样好东西便宜你,要不要听听看?」 当我还在心神不宁的时候,菲妮克丝已经重新回复那妖冶艳丽的风情,趴在我肩头,像是挑逗似的说话。 「我今天啊,心情很好喔,刚刚我想起来,最近有个特别酬宾活动,虽然我不能帮你完成心愿,但还是可以给你一点小礼物喔。」 「什么礼物?我可不要练了会出问题的武功秘籍。」 「不是那种东西啦,诺,你把这个拿去看看,多多少少可以帮到你一点忙吧,我们恶魔啊,是很为顾客着想的,可是我也要警告你,福兮祸所倚,你如果收了这份礼物,说不定会另外惹来一些祸事喔。」 菲妮克丝娇笑着,用两指沾染了她的唇印,在我额头上轻敲了一下,我脑里一晕,再睁眼一看,已经不见这女恶魔的身影,而我膝上放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管他会有什么祸事,我现在正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也不多想,我急忙打开牛皮纸袋,拿出里头又厚又重的一大迭东西,仔细端视,片刻之后,惊喜地跳了起来。 这里头所能帮到我的,绝不只是一点点的小忙而已。 「臭婊子,你所有的把柄,如今已经全部都在我的手里,老实告诉你吧,你这臭婊今天已经大祸临头了。」 这么爽快的话,我每个月总要说上几次,每次说都痛快淋漓。脑里假想着冷翎兰就在面前,让我这么趾高气昂地骂着,最后再颜射在她脸上。不只是我,萨拉城里过半的男性,恐怕都有过相同的幻想,因为冷翎兰这个高傲的冰山美人,确实很能刺激男性暴虐的一面。 不过,尽管过去已经说过许多次,但今天却是我把这话说得最爽的一次,面对的目标不是墙壁,不是桌面,不是某个貌似的妓女,也……不是冷翎兰。 被我指着鼻子说话的美人,是来自黑魔导之国的魔女殿下,领导着整个伊斯塔使节团的首脑人物,「紫伶水仙」娜西莎丝,正在我的张狂指喝下,目露凶光地看着我。 一刻钟前,我来势汹汹地闯入伊斯塔的使节馆,指名要见娜西莎丝。那帮伊斯塔浑蛋用深刻仇恨的眼神瞪着我,带我去见他们的首领。 我与娜西莎丝单独会面,没等她开口,我就抢先一拍桌子,重重地说了这句话。事发突然,就连娜西莎丝也被我吓了一跳,但她接着就回过神来,出言耻笑我大言不惭。 「想要吓唬我吗?如果想要和我谈判,你得让莱恩·巴菲特亲自来,你以为自己算是什么东西?慈航静殿的掌门吗?金雀花联邦的大总统吗?你能代表什么?你就连阿里布达都代表不了,怎够资格与我谈话?」 别看这几句把人贬低到极点的轻蔑话语,那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娜西莎丝这妖女见人说鬼话,要她这么赤裸裸地表达真实感受,至少莱恩、冷翎兰就绝对做不到。 本来娜西莎丝初到萨拉时,还对我有几分戒心与好奇,但经过几次接触与交手,她自认已把我的底给摸清,知道我无论在武功或魔法上,都不能威胁到她后,就明显表示出很轻蔑的态度,而我正是要利用这点,让她栽上一个大跟斗。 「哈哈哈,告诉你吧,莱恩胜券在握,才不屑与你这种婊子饶舌多言。至于你们昨晚干了哪些事,慈航静殿已经全部告诉他了,你们等着完蛋吧。不过,他现在把与你们谈判交涉的工作,全部交给了我,算是给你们一个自救的机会。」 娜西莎丝对我抛出来的消息,并非一无所动,但她还是以高姿态还击,表示说没什么好谈的,顶多大家一拍两散,伊斯塔和索蓝西亚大可调转头去,与黑龙会合作,远比和贼秃与伪君子联盟划算,对伊斯塔来说,这才是上上之策。 「哦?是吗?也许这对伊斯塔来说真是上上策吧,但是对你娜西莎丝来说,这却绝对是下下策啊。」 「你这算什么?威胁我吗?还有什么无知的话可以说出来让大家笑啊。我劝你不要太得意忘形,否则你大摇大摆进入驿馆,要是用块白布盖着出去,那就不好看了。」 「不敢当,你要是笑得出来,那就请便吧,我刚刚得到了消息,伊斯塔国内已经在暗暗与黑龙会接触,如果双方真的联合成功了,第一个被整肃的,就是你娜西莎丝。」 这句话说完,娜西莎丝本来斜睨鄙视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凝重,而我则顺势抛出了一迭由怀里掏出的资料,重重地掷在她面前。 第四章 五百年前 在我的计划中,当我把这些资料抛在娜西莎丝面前,她会做一个动作,只要她真的作了,这件事的成功就有谱了。 果然,我才把话说完,资料一扔出去,只约略瞥见资料上文字的娜西莎丝,脸色大变,刹那间出手如风,拍碎了旁边灯柱上一颗像是摆设似的红珠。 「哎呀,真是吓人啊,什么东西突然被打破了?大蚊子吗?」 这句话当然是嘲弄。像这样子的接见与谈话,以伊斯塔人的阴险,怎么可能不从旁偷录下来,甚至直接偷听偷窥?但是,讨论到这么切身厉害的问题,我不信娜西莎丝会大方地让别人旁听或纪录。 接下来的谈话,就是我让娜西莎丝了解我所知道的东西,也就是一定程度的摊牌。伊斯塔与黑龙会开始勾结联系,我并不意外,虽然娜西莎丝在这次会议上,表现得对黑龙会极为仇视,但这些黑魔导师专门讲究损人利己,为了至高的利益,就算与昨天的仇敌联手又有什么大不了?况且,正如娜西莎丝说的一样,倘使说我不能代表阿里布达,那她又能代表多少的伊斯塔主流? 我到昨天才知道,原来伊斯塔内部也分成两派,一派认为黑龙会乃是虎狼之辈,不能与虎谋皮,应该联合大地诸国,先行讨伐海上的黑龙会;一派却认为黑龙会始终也是黑魔导一脉,双方都是黑暗中人,应该相互结合,共谋霸权。 而令人错愕的是,一直被我们称作魔女、妖女的娜西莎丝,居然是强硬主张排除黑龙会的那一派。尽管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利益考量,才这么主张,但在政治光谱上,她确实是我们这一边的同志。 和平会谈进行至今,变数一个接一个,不管是五大强国中的哪一国,都在苦恼着今后的抉择,伊斯塔自然也不例外。当娜西莎丝未能有什么「杰出表现」,她在国内的政敌就趁机与黑龙会联系,只要双方先一步谈妥,娜西莎丝就会被召回国内,虽然表面上可能只是申斥一番,不过白痴都想得到,在那种功利至上的黑暗国度,娜西莎丝很有可能被落井下石,被伊斯塔给暗中处决,作为向黑龙会表示诚意的祭礼。 我说出这些情报,娜西莎丝一开始还想否认,但是桌上的那些资料,无论言语纪录、时日数据,写得清清楚楚,别说阿里布达军部没有这么精密的情报,恐怕就连娜西莎丝自己都没有,事实俱在,怎么强辩也是无用。 茅延安说过,要交涉、威胁,都是必须要先抓到对手的弱点,趁隙逼迫,这样才能发挥效果。我能这么对付娜西莎丝,这份资料帮了大忙,而看她眼中的困惑神色,我想她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到这份资料居然是女恶魔的酬宾活动。 之前娜西莎丝就是毫不作伪地与我说话,现在话题骤转,变成这么牵涉生死的大事,根本来不及变换心态,心防顿时露出一丝空隙。她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中枭雄,一察觉到这点,立刻就转了表情,索性要我把话明说,大家直接摊牌。 「好,够爽快,不愧是伊斯塔的魔女,我就直接把话说明了吧,为了符合贵我双方的利益,我建议……」 我开出来的条件,并非是信口开河,而是昨晚与茅延安确实讨论过,预估莱恩也不会反对的条件,内容包括了一些通商、解除经贸制裁、货币与关税方面的优惠,甚至还画了个大饼,表示伊斯塔可以在国际联盟成立后,占有哪些哪些权利等等。 但是茅延安也说,这些东西虽然颇具诱惑力,但那只是当娜西莎丝同意联盟之后,用来让她足以向国内交差的优惠,可是最重要的大前提,要打动娜西莎丝,这些利益却还不足够,所以我只能凭着菲妮克丝给的资料,希望藉着她自身的利害安危,来让她同意我的建议。 可是,我还是犯了一个错误,或者该说是,我的实力终究不够,不足以恫吓慑服娜西莎丝这样的辣手角色,虽然掌握到致命情报,使用起来的压迫感却不够,当她从震惊中慢慢镇定下来,眼神里闪烁着狡狯光彩,我就知道自己的优势正一点一点地失去。 「说完了吗?我不得不承认,今天之后,伊斯塔对你的评价要重新估计,法雷尔世家的男人,确实是不可小看。」 斜斜地侧躺在一张凉椅上,娜西莎丝身上只有一件简单的深紫色丝袍,柔顺地贴在她姣好的身段上,从这角度看去,恰好可以看见她高耸坚挺的乳房,两个浑圆饱满的肉球,随着呼吸相互推挤,压出一道深深的乳沟,看得人呼吸都急促起来。 可是,身体虽然觉得火热,心里却冰冷下去,因为娜西莎丝已经回复成平时的冶艳模样,好整以暇地玩弄着发丝,这显示我将不再具有任何优势,一切只能等待最后的答案了。 「你的条件确实还满吸引人的,可是,这些好处都是针对伊斯塔,和我没什么关系,没什么吸引力呢。」 「那……有什么礼物能够表示我们的诚意,让娜西莎丝小姐改变主意?」 「这个……倒也不是没有呢。」 娜西莎丝的话让我为之大喜。只要她肯开条件,天大的难事也有莱恩去办,最怕就是她不为所动,让我们如同老鼠拉龟,找不到入手地方,那就真的束手无策了。 「能满足我的东西很简单。静念禅会造出的生物兵器,威力太过强大,我信不过,如果要伊斯塔加入联盟,至少伊斯塔要能掌握同样的技术,尤其是如何驾驭那些生物兵器的技术,否则我们如何能安心?」 彼此都是聪明人,我立刻明白了娜西莎丝的意思。伊斯塔始终是强者为尊,讲究实力的黑暗国度,再没有比强大实力更能确保自身的权位,只要掌握了静念禅会的生物兵器技术,国内的反对派就动不了娜西莎丝,那不管伊斯塔得益与否,她都会是最后赢家。 特别是,她刚刚特别用重音指出来,自己真正想要的,并非是制造那些巨怪的技术,而是操控与毁灭那些怪物的技术,也就是那头蛇蝎美人的修练技术。对一个魔法师来说,那头蛇蝎美人远比蝎型巨怪更具诱惑。 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我没有把握莱恩会否答应,如果不会,那我信口开河根本没意义,反而会浪费好不容易开拓出来的交涉管道。 「这个……我想我现在并无法……」 「你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要藉此刁难你,因为决定这件事的关键,不在金雀花联邦身上,而在你身上。」 娜西莎丝从软榻上半坐起身来,似笑非笑,看着我道:「我要的东西,不一定是静念禅会的蛇蝎魂兽,事实上,我对你那天所使用的召唤兽更感兴趣,如果你能让我满意,那么要我改变心意,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意思?」 「看来你还真的是不知道……」娜西莎丝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在短暂考虑后,她神秘地一笑,展眉道:「以我的立场,本来不该告诉你这些事的,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慈航静殿的贼秃早晚会知道你的秘密,与其让你傻头傻脑地被他们利用,大家干脆一拍两散,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你有多少价值。」 本来我是要来谈判的,可是现在立场似乎倒了过来,娜西莎丝以严肃的表情,很正经地问我一个问题。 「告诉我,谁是世上最强的人?」 这个问题,大地之上只怕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就是五大最强者。至于五大最强者中以谁为尊,由于欠缺可信的实战纪录,无法给出答案,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搞不清楚谁最强,所以才会并列为五大最强者的,如果要细分,那是有办法分出「兽人第一强者」、「最强的刀客」、「最强的剑手」之类的称号,但总体来说,在现今的大地,确实无法由某个人独占最强的称号。 「不错,当今世上确实是以这五位强者为最强,那么在他们之前呢?还有谁得到过最强称号?」 这问题的答案我知道,但却很难说出口,因为大地之上九成的武者都知道,在五大最强者的时代之前,唯一得到最强称号,以无敌姿态纵横大地数十年的男人,就是我的爷爷,兰特·法雷尔。 可是,爷爷的无敌威名虽然显赫,但却有两个瑕疵。第一,是他长达一甲子的武者生涯里,合法与不合法的艳事太多,较诸他的无敌战绩,他的「种马」之名更为人们所熟知,这多少冲淡了他无敌武者的感觉;第二,爷爷的无敌,常常被比喻为「前三名不在场上的优胜」,这也成了爷爷晚年的最大遗憾。 「最强」这种称号,只有在众强者辈出的时代,才显得光芒万丈,假如处于一个和平的年代,武风不盛,那么不管练得再强,也是得不到应有光彩,因为在众多光源中脱颖而出的荣耀,是真正经历过考验,而不是简简单单就无敌天下的孤独。 爷爷最活跃的那几十年,大地之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了不起的武者、魔法师,所以尽管在爷爷晚年,整个大地没有人能接他七招,但却总是免不了这样的耳语「兰特·法雷尔的无敌,只是因为他从没碰过真正的强手」。 亦是因为这个理由,我们从没有对外夸耀爷爷的武勋,省得被人还赠一句不服气的嘲笑。而娜西莎丝问了这句话,也让我觉得她是否有意讽刺我? 「最强,这个称号在目前的大地,确实无法被独占,即使问起五大最强者自己,他们也会各有不同的答案,黑泽一夫的魔法与武功俱皆通神,慈航静殿的正宗禅门武道,法雷尔一族攻守兼备的玄武真功,这些都有争夺武道上最强称号的实力,不过,那些都是单指武道修为而言……」 娜西莎丝望着我,慢慢道:「但若不限于武道,而把范围放宽,要确认谁是史上最强,那么无论是五大最强者中的哪个人,又或者是兰特宗师,他们都只会回答同一个答案……曾经在五百年前无敌于世,以六大召唤兽横行天下,令大地留下一页黑暗历史,却也因此结束战国时代的大魔导师,法米特·修·卡穆。」 对于娜西莎丝会说些什么,我已经有点准备,但实际听在耳里,还是免不了那股震惊,尤其是当她告诉我,这个被称为「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师」的男人,曾经在五百年前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时,我不由自主地感到颤栗。 五百年前,那时候的大地,正陷入战国时代,百多个不同的国族终日争战杀伐,血流成河,尸盈于野,本应只在坟场活动的活尸和死灵,变得随处可见,就连抬头望天,晴朗朝日仿佛都染上了一层血晕。 当时的混乱状况、战争的惨烈程度,都远非今日所能相提并论,那已经不只是乱世,而是一个秩序崩毁,人间如鬼域的黑暗时代。自来乱世出英雄,当最具有攻击力的武术、黑魔法,都是为了求生与不被杀而修练和创造时,那就是一个能人辈出,留下无数强横绝技的伟大时代。 法米特就是诞生在这样的时代。据说他是个弃婴,被一个恶魔城塞的领主捡到,由一堆骷髅怪、牛头人、死灵法师给抚养长大,在这样的环境中,开始接触到魔法,并且随着日后在大地各处流浪的旅程,修为一日高过一日。 据说,法米特前半生漫游无定,足迹遍布天南地北,与云鞍风马为伴,不愿牵扯进世俗势力的斗争,但由于他心爱的几个女人,最后仍然是被迫改变初衷。 「我无法变成救世的勇者,因为我不懂得怎样去建设,只是个纯粹的破坏者,但希望……在经过这些破坏之后,人们可以建立一个新的时代。」 以这句化为开端,法米特正式用他鬼神一般的魔法,与他的同伴一起去影响这个世界,进行所谓的「大清洗」。 巨大石像兵、都市型立体法阵、超魔龙召唤禁咒、末日天谴流星雨……为了与法米特对抗,他的对手用尽了一切强大魔法,其魔法水平远远超越现世,像是能够集结、强化整座都市能量的巨型立体魔法阵,如今就只能去遗迹里考察研究;纵是伊斯塔七大灵巫合力施法,也只能从九天之外扯来一颗流星,不可能做到像末日天谴一样的流星狂雨。 武者并没有闲在一旁,为了要干掉这个强敌,他们同样付出了许多努力。除了使用一些上古神兵,众多骑士、剑手、刀客研究着合击阵法与舍身战术,包括使用那种把自己所有力量集于一击,一击之后,力尽而死的技巧。甚至有人与魔导师合作,把自己的肉体与金属矿物结合,又或是引邪鬼魔兽寄居腑脏,把自己改造成恐怖的狂战士、嗜血斗士。 无比强大的实力,无比坚定的决心,当时的魔导师与武者联合在一起,与法米特的阵营爆发大战。由于当时发生的一切太过混乱,各国的典籍纪录中,都没有清楚的记载,只是依稀知道,法米特所独创的魔法,不属于六大魔法体系中的任何一个,型态上比较接近兽人的召唤术,但杀伤力却比攻击威力最强的黑魔法更有过之。 这种没人见过的独创魔法,具体的呈现,就是六只型态不同的暗黑召唤兽。在这六只威力绝伦的召唤兽守护下,法米特淡然步过千灾万劫,傲然站在血腥战场上。 虽说「大清洗」的对象不分黑白,只问强弱,但执行上却仍是以赏善罚恶为目标,因为在那个黑暗时代,强的人常常都是坏人。而在法米特正式参与大地争霸后的八年,无数强悍的武者、魔导师,尽数败在他的手下,只能在追随于他,或是追随冥府之神中二选其一。 法米特缔造的战绩有多强呢?经过了八年的纷扰战乱,大地上有三个近似金雀花联邦规模的军事强国被瓦解;传承千载的暗之神宫,首脑与战斗主力在最后决战中死得一个不剩,残余的几个小角色被逐出海外,令得大地上再没有一个能够与慈航静殿制衡的黑暗势力存在;大地之上的武者与魔导师,数字锐减至之前的十分之一,因此而失传的武道、魔法颠峰成就,不晓得有多少。 「……大清洗名符其实,在那之后,大地维持了很长一段平和的日子,因为经过大清洗之后,大地元气大伤,除了慈航静殿的贼秃,再也没有其它上得了枱面的武力,我们黑魔法术者更是过了百多年备受歧视、驱逐的日子。」 娜西莎丝道:「直到伊斯塔立国于边埵沙漠,黑龙会崛起于东海,大地才渐渐有点意思,不再是那群贼秃能够掌控一切的世界。当年大清洗之后不久,法米特就失踪,再来就是传出他过世的消息,而他怎么制造、控制那六头召唤兽的技巧,也就此失传,不过……照道理来推,就算传入慈航静殿也是常理,毕竟他们在大清洗的时候同一阵线,反而为何会传入你手里,这点还真是让我不解。」 我为之默然,当初得到淫术魔法书的过程,本来就是荒唐离奇兼而有之,现在想来都觉得奇怪,但整本淫术魔法书中,并没有提到什么暗黑召唤兽,顶多就是叫叫淫兽。 淫兽那种生物可以对抗石像兵、流星雨?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相信这种事。 「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自己对于慈航静殿来说,是多诱人又多危险的一块肥肉,他们绝不会允许另一个法米特出现的。当然,你对我也有同样的诱惑力。」 娜西莎丝的笑意中,散放着使人迷醉的诱惑,尤其是她之后的话语。 「你不是要拿东西来诱惑我吗?还等什么?」 事情的发展,并不在预料之内,但总体来说,还算是朝对我有利的方向发展,至少在娜西莎丝身上,问题已经得到突破,只不过我必须做出抉择,看看怎么去满足她的要求而已。 娜西莎丝现在是摆明车马,想要得到法米特的魔法秘诀,而且是不得到绝不罢休的强硬姿态,看来如果不把法米特的魔法交给她,她是绝对不会在合约一事上让步。 问题是,她爱怎么在梦想中画大饼,那是她的事,我手里的淫术魔法书中,可没有一语一字谈及什么暗黑召唤兽,就算我当真舍得将淫术魔法外传,那也与她想要的东西差十万八千里,双方一交涉就会破脸。 况且,我又不是白痴,如果我真的把东西交出去,为了独占秘密的娜西莎丝,一定会设法杀人灭口,那我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这种赔本买卖做不过,做不过的。 想来想去,想不出主意,但我的心情却很快慰,因为才只第二天,事情就有了重大进展,虽然娜西莎丝这一关不好过,但是茅延安这家伙诡计多端,与他商量一下,该是可以用些骗术瞒天过海的。 伊斯塔这边有了突破,那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索蓝西亚了。伦斐尔这个精灵王子看似脑子不正常,但却委实是个精明厉害的角色,菲妮克丝给我的资料,到底能不能对他起作用,这点我殊无把握,只有试试看才知道了。 「暗黑召唤兽……真有那么强的东西就好了,如果我有那种东西,还用得着在这里辛苦混日子?」 娜西莎丝的话,对我确实造成不小的震撼。想象法米特当日的绝世威能,既然有办法瓦解那时候最强大的三个军事大国,又能消灭暗之神宫,那当然也能在今日的世界瓦解金雀花联邦,消灭光之神宫,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无怪乎会被认为是「史上最强的男人」。 可是,如果说他当时所使用的就是淫术魔法,那我为何无法从淫术魔法书中,感觉到类似的威力?除了什么淫兽、淫虫之类的东西外,魔法书中最后的技巧,就是地狱淫神,然而,我之前几次试用地狱淫神的魂兽,杀伤力却不如想象中得大,耗损的体力也比预期中大,并不是什么很好用的绝技。 要是我真的有什么暗黑召唤兽,那我会不会…… 虽然只是空想,但这假设还真是非常诱人,我着实呆了好一会儿,直到马车转入云阳大街,才被马车外的吵杂声音给惊醒。 原本我是想要采购一些器具,所以才命驾车的车夫开到云阳大街来,不过抵达时这边似乎比平时更为热闹,好像有什么事正吸引人们围观。 (真古怪……是哪家店在大特价吗?) 我好奇心起,命车夫缓缓把马车驶入,从连串木珠编成的帘子往外看,却见到一幕几乎令我怒发冲冠的情景。 预定中的下一个谈判对象,伦斐尔·格兰纳斯·斯特丁,索蓝西亚第二王子,正好整以暇地在这里逛大街。 他喜欢逛街,这点我管不着,但他逛街却不是独自一人,而是携伴同来。很不巧,与他同行的那个女伴,我不但认得,而且还很熟,熟到我险些气得一把就掐住车夫的喉咙。 橘红色的火亮长发,尖细竖直的精灵耳朵,娇小的纤细香躯,被包裹在一袭整齐的浅蓝军服内,肩头的刺绣图样,说明了她目前担任高阶军官的事实,不过当她偶尔摘下眼镜,一面擦拭、一面绽放笑靥,却只让人意识到,她是一名很美丽的精灵少女。 冷翎兰麾下的技术总监、备受期待的创师新星,在索蓝西亚第二王子的陪伴下,来逛云阳大街,提领日前订购的物品。这个消息不仅足以成为新闻,甚至他们两人本身的相貌,就是吸引众人瞩目的焦点,尤其是在众人当中火冒三丈高的我。 (妈的,这个精灵小白脸,老子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还居然胆敢挖老子的墙角,如果不报复回去,我以后还用做人吗?) 织芝本来就是索蓝西亚极欲争取的目标人物,上次还为此发动突袭行动,伦斐尔会亲自出马,可说是毫不为奇。远远看见织芝站在他身旁,笑得甚是开心灿烂,而伦斐尔一改那日在演说台上的豪迈形象,一言一笑,极是斯文典雅,恰到好处地表现着对女性的体贴,这一幕自是引起旁边人群不住低声赞叹,就只有我一个人快要在马车里气炸了肺。 「车夫,打到回府,东西不用买了。」 气愤地向车夫下令,我直接回转爵府,预备和茅延安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利用手上的现有资料,对伦斐尔还以颜色,来报复他挖我墙角、动我女人的恶毒行径。 马车行出几条街,突然停了下来,我探出窗外一看,前头有一支队伍经过,所以马车才停下等过。那支队伍里头的一人看见马车,便命令队伍先走,她本人则策马往这边过来,却不是冷翎兰是谁? 我吃了一惊,眼下诸事忙成一团,这个刁钻婆娘可千万别挑这时候来找我麻烦,连忙命令车夫,改把车拉进旁边的小巷子,避避风头。命令才一下,我心念一转,突然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 自从那日山庄遇袭后,织芝受到严密保护,不与外界接触,连我都找她不着,伦斐尔是怎么找到她,而且还能与她公然外出逛街的?这些事冷翎兰不可能不知道,那么最有可能的情形,就是这一切都经过冷翎兰批准,是她准许织芝外出露面的。 莱恩那边所遇到的困境,冷翎兰多少也该得到风声,现在金雀花联邦与阿里布达同坐一条船上,和议不成,金雀花联邦固然蒙受损失,阿里布达也会陷入尴尬处境,那么为了争取索蓝西亚的支持,织芝就成了一个奇货可居的存在。 (好啊,居然给我用这种技俩,大家走着瞧吧……) 我心里暗骂,正要让车夫加快速度,从巷子另一端出去,冷翎兰已经像旋风一样,急驰拦在巷子前头,挡住了出路。 第五章 宫廷丑闻 冷翎兰来得很快,护卫在马车周围的卫兵、驾车的车夫,都被她吓了一跳,而当她冷冷的眼神扫过,甚至不用多哼一声,这些闲杂人等就自动离开,半句话都不敢多说,快步跑开,那种静静地迅速消失的样子,让人想起了夹着尾巴溜跑的败狗。 从这个角度说来,冷翎兰或许不只是最令萨拉男人勃起的性幻想对象,也是最令他们勃起不能的大冰山,特别是,对于一些胆量较小,又长年处于她军威之下的士兵,冷翎兰身上的气质已经不只是冰傲,而是肃杀之气了。 冷翎兰会这样突然地过来见我,还将其余的人驱开,从上次的经验来看,我已经知道她是要来说些什么了。 「法雷尔万骑长,我刚才见过月樱第一夫人,听说……你昨天立下了一个赌约?」 话不用说得太清楚,我们都知道那个赌约是什么,但看着冷翎兰隐含怒气的俏容,我还真是有点奇怪,想不到月樱会把这个约定告诉她,看来她们姊妹的感情,并不如我想象中的疏远。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冷大都督有何指教?」 随行的士兵都被赶开,这是条窄巷,暂时也不会有路人过来打扰,但我并不打算离开马车,在没有掩护物体的情形下与冷翎兰对话,所以只是打开车窗,隔着一道金属车门,以免双方一言不合,遭了她的毒手。 「我记得我已经告诉过你,别·去·骚·扰·月樱第一夫人。」 一字一字吐出的话语,听来力道十足,就差没有从鼻孔里喷出气来。冷翎兰不是单纯吓唬我而已,我也绝不怀疑只要给她正当理由,她立刻就会动手把我干掉。 可是,连续几次经历,已经让我明白,冷翎兰确实有忌讳,可能是忌惮我的变态老爸,可能是顾忌我怎么说都是堂堂一个万骑长,也可能是顾虑到月樱的心情,总之,她确实不能狠下心来动手,结果几次摊牌,反而让我看清了她的底限,能在她的杀气笼罩下谈笑自若,不当回事,随口找到应付的理由。 「哦,公主殿下的军令,小将就是有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听了就忘,可是小将好像也解释过,目前正在执行国王陛下的敕令,如果公主殿下觉得有何不妥,那就请下一份公文,小将也好向国王陛下交代,不然,由您亲自向国王陛下交代,也是可以的。」 一番话说得极是恭谨,但我越是摆低姿态,冷翎兰的怒气就越炽烈,因为她也明白,我是用她父王的存在,对她施压,而除非她打算正面反抗她父王,不然就无法把我怎么样。 果然,一听到她老子的名头,冷翎兰整个气焰就顿然受阻,几次欲言又止后,恨声道:「你……你这败类就只懂得依附权势,为我父王作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靠牺牲女性来成就自己……」 这话真是莫名其妙,我听得一头雾水,索性直接反问她,所谓「见不得人的事」是指什么?如果是指国王陛下的一些特殊嗜好,那么就实在与我没有关系,因为我既不曾偷偷掳人,也不曾帮王室处理弃尸,只不过是个单纯听命办事的军人,如果侠义心肠的公主娘娘看不顺眼,大可以直接去质问问题中心,用不着对我们这些受薪阶层发官威,而且…… 「……靠牺牲女性来成就自己,这不是我的作风,而是阿里布达这个国家与王室的传统,所以当初你们牺牲了月樱公主,换取国家的繁盛,今天又要她继续牺牲下去,来保住阿里布达的平安,这样真是好伟大啊……不说别人,就说公主娘娘您吧,靠着出卖手下技术总监的色相,来讨好索蓝西亚,这就是你所谓的尊重?公平?」 「胡说,事情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织芝她是……她是……因为她是精灵,本来就是索蓝西亚一脉,所以索蓝西亚人也有权……」 「哦?现在承认她的精灵血统吗?那么前阵子公主殿下坚持主张,即使是精灵血统,她仍然是合法的阿里布达国民,与索蓝西亚没有半点关系,这又该怎么说呢?要是你现在说的对,那么之前的你错了吗?」 「我……我……」 向来刚强决断的冷翎兰,被我这一问,居然答得支支吾吾,显然这一问确实命中她的心病。不得不用织芝与索蓝西亚利益交换,这件事对她的自傲、尊严来说,一定是莫大的屈辱,只不过为着大局,不得不忍辱低头,现在被我当面提出来,气愤加上羞辱,整个身体不住发抖。 「所以,公主殿下你就该知道,真正在出卖女性,靠牺牲女性来成就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如果你不希望女性一直被牺牲下去,那就请你别挡在我面前。我相信,我们两个人在这件事上没有为敌的理由,因为我们都希望月樱公主幸福快乐。」 我无意与冷翎兰多谈,现在连车夫都被赶跑了,如果我不离开马车,那不知道还要与她瞎缠到什么时候,更何况这种口舌之争毫无意义,我还赶着去进行下一步的勒索计划,哪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礼貌性地作了个微笑,我推门下车,朝巷口走去,心想说这次把她气得如此厉害,可别让她在月樱之前说我什么,那可麻烦得很。 「无耻的骗子,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姊姊的……」 正当我快要走到巷口,耳边忽然听到这样的一声低语,声音几不可闻,但其中蕴含着一种下定决心的沉静,却是让我不寒而栗。在这句话之后,本来令我背上皮肤紧绷的肃杀气息,猛地消失无踪,这更是令我心中狂震。 (糟糕!她想杀我!她与月樱姊姊的感情有那么好吗?) 脑里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刚刚实在把这冰山美人儿刺激得太过厉害,让她抛开了心中顾忌,决定动手。那种突然间杀气消失,就是高手出刀之前,心意与兵器合一,要在最短时间内杀敌的征兆。 我唯一能作的事,就是加快脚步,可是心里又知道这样做肯定来不及,正急得背后一身冷汗,突然前方一黑,两道人影闪着出现,拦在巷尾。 「嘿,贤侄,你跑到哪里去了?搞定伊斯塔的变态有那么麻烦吗?」 是茅延安,而且不只是他,旁边还站着一个抚需微笑的心灯居士。看到这个大人物出现,我心中大定,回头一看,冷翎兰早已走得无影无踪,毕竟,不管她再怎么痛恨我,也不可能和既是师门长辈,武功又远较她为高的心灯居士起冲突,所以一看他出现,立刻便离开。 危机解除,但我却没有忘记刚才那种侥幸逃生的紧张感。虽然不知道冷翎兰是为什么下了决心,可是以后再与她碰头,一定得要挑公开场合,否则实在很不妙。 「法雷尔贤侄,茅兄已经把事情向我说了,你孤身一个深入伊斯塔阵营,果然是有勇有谋。」 心灯居士点头微笑,说今早我出门后,茅延安左想右想不放心,生怕伊斯塔人铤而走险,把我干掉,所以特别去把他给找来,预备前往伊斯塔的驿馆,只要过了预定时间,人还没出来,就立刻闯馆救人,却不料在这里遇上我。 「大叔,我差不多摆平那妖女了,但是有些细节问题,你来帮我商量看看,怎么去搞定她的要求。」 如果能借助心灯居士的力量,那实是强助,但这样一来就违反赌约,所以只好请他离开。经过思考,我决定向茅延安求助,把娜西莎丝所提的要求,还有我面临的困境都告诉他,商量定计,因为除了他,我没有别的人好商量,而茅延安狡若老狐的智慧,也确实是我想要借助的。但对于淫术魔法书一事,我含糊其词,并没有说得很清楚。 些许的沉吟之后,结论很快就出来,茅延安认为,就算我真有暗黑召唤兽的秘诀,也绝对不能交给娜西莎丝,因为伊斯塔人阴狠毒辣,假若真的得到秘诀,为求独占,一定会杀我灭口,这点我倒是深以为然。 「那样的话,就要交个假货出去了,可是,娜西莎丝也不是简单角色,本身的魔法修为与见识都很高,不良中年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可以骗过她?」 「不怕。你忘记我是靠写小说混饭吃的吗?待我设计个好一点的桥段,似真似假,一定可以把她搞定,别忘记我们还有个小阿雪当技术支援,有她这个精通巫术的黑魔法师当后援,事情不是真的那么困难。」 本来担忧的问题,现在似乎一下子迎刃而解了,我大喜过望,在爵府门口让茅延安下了马车,请他尽快完成此事,自己却不下车。 「贤侄,你要上哪里去?」 「打铁趁热,既然上午已经摆平了伊斯塔,我下午就试试看连索蓝西亚也搞定。」 「臭小子,你所有的把柄,如今已经全部都在我的手里,老实告诉你吧,你这臭贼今天已经大祸临头了。」 「哈哈哈,想不到约翰·法雷尔大名鼎鼎,原来竟是个信口开河的无胆匪类,真是令人失望。」 从最开头的接触来看,我不得不承认,在摊牌谈判这种事情上,「流氓」确实比「魔女」更胜一筹,我一句话才出口,伦斐尔就拍桌大笑,全然不把我的威胁当一回事。 其实从进门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进伊斯塔驿馆的时候,那种敌意虽然强烈,但还不至于令我却步;但在索蓝西亚驿馆中,我除了感觉到敌意,还有一股众志成城的愤怒,这种压迫感实在让人不好受。 任何国家的外交法律都会规定,使馆的土地即是异国领地,所以,由于身在「自己的地方」,伦斐尔与手下的穿着打扮,就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伦斐尔还好一点。至少在那次演说之后,全萨拉的人都知道他是大尾流氓,知道他在自己的府第里头,一定是穿着劲装,腰配小刀,露出纹龙刺青,毫不掩饰自己是黑道头子的事实。 然而,当实际进到他的会客室,看见几十名精灵军官分两边跪坐,个个身穿黑色套装,打黑领带,戴着黑色太阳眼镜,腰配黑柄短刀,俨然就是黑道帮派开会分赃的气派,再配上墙壁上那三条「驱除鞑虏」、「平均地权」,横批「恢复中华」的挂轴,要说呆站在那里的我没有受到震撼,百分百是骗人的。 会客室里头的所有人,表情是那么的严肃而认真,使得这理应非常怪异的场面,看来没有任何不协调,如果真要说是有,那就是这些精灵的细长耳朵,不住点醒旁人他们的身分,实在是很引人发噱。 伦斐尔和我虽然从没往来,但也不如娜西莎丝那样与我斗过几回,所以彼此态度上还有余地,请我坐下,由旁边的侍者端茶上来,伦斐尔对我举杯致意。 「奇谋夺城,名动天下,尔堪为豪杰;但折辱俘虏,贩卖我数十万妇孺同胞为奴,令他们死伤过半,你不配成为英雄!」 这句话说完,伦斐尔手掌一翻,整杯茶水都淋在地上,既是哀悼那数十万遭遇悲惨的精灵同胞,又表现出不屑为伍的意思。 两旁在座的精灵军官,也和他作着一样的动作,随着数十杯茶水倒在地上,整个室内的气氛紧绷尴尬到极点。我也顿时明白,之前伊斯塔人对我有敌意,但因为他们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对我打胜仗的手段并无反感;可是这群深受主子侠道精神熏陶的精灵们,多半是把光明磊落当成座右铭,自是看不惯我攻破马丁列斯要塞和善后的手段,敌意加上鄙夷,那种反感远不是伊斯塔人能够比拟。 不过,我也是一个见惯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压迫并不能使我动摇,反而让我有些同情他们,因为我们所在的会客室,是用昂贵的上品草席铺地,这群脑子不灵光的黑道精灵,把茶水往下浇,那就是浇在自己跪坐的那块草席上,打湿衣衫与膝盖,湿淋淋的想必非常难受,真是辛苦他们了。 「好,好,好。」我大声鼓掌,笑道:「索蓝西亚的诸君,光明磊落,英雄豪杰,我很是佩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不枉我今天特别走了一趟。」 大笑着说话,我把一包东西从怀中取出,道:「听说这几天索蓝西亚刚刚与伊斯塔联手,要共商大计,谋求两国的发展,实是可喜可贺……」 似乎是觉得这种联手确实对金雀花联邦与我国造成压力,两旁戴太阳眼镜的那些精灵军官,听我主动提起此事,面上都露出了得意之色。 「我听说,促成此事的一个重大助力,是因为上个月索蓝西亚与伊斯塔联合从海外进了一批价值不斐的魔晶矿石,但在运送回来的途中,被黑龙会给劫走,你们双方各自损失了上百万金币,因此同仇敌忾。」 「不错,确实有这件事。」伦斐尔微现讶色,点头道:「但阿里布达军部应该没能力探听到这个情报,伊斯塔又不可能主动告诉你,照这么说……传闻源堂司令麾下高手如云,第三东京都市奇人异士无数,果然传言非虚。」 拍了拍手中的纸袋,我微笑道:「黑龙会的罪行罄竹难书,身为大地的一份子,我法雷尔家族也希望能为铲奸除恶尽一份心力,所以特别派高手追查……承蒙精灵王的庇佑,幸不辱命,就在前天,家父的手下传回消息,在你们第五十一特区的十九号仓库内,找到了那批失物。」 此言一出,两边虎视眈眈的精灵军官霍然站起,杀气腾腾地般瞪着我,大有杀人灭口的威胁模样;我则是像看不到一样,耸耸肩头,把纸袋放在桌上,用力推递向长桌另一端的伦斐尔。 「这里头是失物的一小部份,也就是证物,要不要我替你交还给伊斯塔人?顺便告诉娜西莎丝,你们正遣兵调将,在边境埋伏一流的精灵箭手与魔法师,预备趁她内伤未愈的时候,在回国路上把他们整团人都干掉,再赖给盗贼。」 当初能够击伤娜西莎丝,是伦斐尔与冷翎兰恰巧联手之下的战绩,只不过被不知情的月樱给破坏,但伦斐尔赫然比冷翎兰更为辣手,居然已经做好埋伏,预备趁机干掉这个强敌。想想也是,伊斯塔和人结盟难得守过信用,与其被他们理所当然地反咬一口,不如在联盟目的达成后,主动切断这层关系,还顺便干掉强敌。 这段话说出来,带给这群精灵的震惊,自然是非同小可,然而,和那群坐立不住的属下相比,伦斐尔就很沉得住气,先是极为优雅,贵公子似的一抬手,让军官们坐下,跟着面色一变,霸气十足,像个黑道头子般地用手指着我,说能够察探到这些,第三新东京都市确实很有一套,但是目前伊斯塔正需要索蓝西亚的联手,就算我把这些事告诉娜西莎丝,她也不会立刻发难,顶多是待事了后,也率人在回国路上伏击报复,我如果想拿这点来作威胁,那是全然无用。 「不错,有伦斐尔王子主持大局,这点小小技俩确实没什么意义,可是,我另外有点问题,想要与王子殿下单独谈谈,当然如果你不介意别人听到,我是可以当众说出来,但我也以法雷尔家族的名誉保证,你一定会后悔万分。」 假如我是一进来就说出这句话,没把我当回事的伦斐尔,一定嗤之以鼻,但凭着娜西莎丝提供的资料,我已成功地先声夺人,不待伦斐尔下令,那群精灵军官就已经走出去。 而当这里只剩下我与伦斐尔两人,由我口中说出的,就是另一个秘密,一个相关于索蓝西亚皇室的密闻。 其实世上各国的皇室都差不多,坐在皇位上的那个男人,十有八九脑子都不清楚,不是淫乱好色,就是像我国的这位一样,有特殊怪僻。索蓝西亚的现任国王,也是一个很荒唐的好色家伙,更糟糕的是,他还让自己的臣下代为善后。 约莫在十多年前,该任皇后的母亲入宫晋见国王,其美色令国王惊为天人,当夜就把这名美艳多娇的岳母强召侍寝,之后食髓知味,强把这位贵妇人留在宫中,说得明白一点,就是软禁,之后夜夜狂欢,自是不在话下,至于皇后得知丑事后,被气得重病身亡,这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皇后挂了,虽然由其余的妃子递补,也就是二王子伦斐尔的母亲,但前任岳母仍然是岳母,丑事也不会因此变成喜事,尤其是当岳母情妇还大起了肚子,这笔龟儿子的烂帐就真不知道该怎么算了。 幸好,国王陛下干丑事的优势,就是总能找到倒霉鬼顶罪,索蓝西亚的精灵国王,先封赐给岳母伯爵称号,再挑中麾下一名刚凯旋回国的老将军,令两人婚配,合理地摆平台面上的问题。 老将军在婚后不久,便暴病身亡,虽然一般是认为他年纪老迈,不堪新婚极乐,所以因而暴毙,但从菲妮克丝的资料来看,我相信这个可怜的老东西,是连新娘的手都没碰过一下,就被妒火中烧的国王给杀人灭口。 嫁入将军府的新夫人,在勉强合理的时日内,「早产」诞下了一名老将军的「遗腹子」,继承了老将军的姓,取名为碧安卡·希恩;她有一个已经十多岁的年长兄长,就是后来倍受重用,被调派到马丁列斯要塞驻守的约伯·希恩。 资料中显示,伦斐尔这个正牌王子,一直很疼爱碧安卡这个异母妹妹,本身也与约伯交好,所以自从他能管事开始,就不住栽培、提拔这两兄妹,安排她们学最上乘的武技,给他们最好的条件与机会去建立战功。不过,伦斐尔这两年也遇到了一个烫手的问题,就是他那个如同发情公狗般的国王父亲,注意到了这个私生女儿的美貌,打算要染指。 向来作风正派的伦斐尔,自是无法容忍这种丑事的发生,但又无法正面抗命,所以只好把妹妹一直带在身边,严密保护,然而,日前的绑架危机,却给他另添了一个麻烦。 这次的绑架危机,伦斐尔事前并不知情,完全是他忠心的手下自把自为,领头的正是碧安卡。绑架行动失败,变成了索蓝西亚的外交危机,首当其冲要被追究责任的,就是碧安卡,如果索蓝西亚国王以此为理由,把这漂亮女儿召进宫去,伦斐尔就再也护她不住。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伦斐尔才把整件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然而…… 「……我想不用我说,王子殿下你也知道,假使我把那天发生的事,真的给传了出去,届时你纵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再从贵国国王手上抢人,那你最疼爱的妹妹就……」 「你这是在威胁我?」 「那当然,外交不就是玩弄棒子与糖?既然没有什么利益好交换,我不威胁你要威胁谁?黑道不也是靠恐吓混饭吃?你威胁我、我威胁你的,这很平常啊,用不着惊讶吧?」 浑不在意伦斐尔的强硬态度,我有恃无恐,笑吟吟地与他对看,心知在这样的情形下,最后需要让步的一定不会是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伦斐尔的锐利目光,渐渐平复下来,但放在桌上的手却握得更紧,将愤怒与恨意内敛,而决定也终于由他口中吐出。 「我极度鄙视你的为人,可是我不得不承认,这次我确实输给你了。在道上混的,输了就要认,金雀花联邦这次算是走了好运,而我个人希望法雷尔将军在未来的几天里,出入平安,好吃好睡。」 「哦?我以为以王子殿下的智慧,不会尝试杀人灭口这么没新意的招数,我既然胆敢来此,自然是有了准备。」 「即使不灭口,我们也是会杀人的。狡兔死,走狗烹,虽然是你帮莱恩·巴菲特促成了这次的联合,但如果你死了,他权衡大局,一定不会为了替你复仇,而损失索蓝西亚这个盟友。」 「说得倒也是。」 谈判能够一举成功,我固然喜不自胜,可是,在这场谈判的最后,我也留意到一件事。虽然那天在会场,伦斐尔给人很强烈的热血男儿印象,但如果因此认为他冲动没理性,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体内确实流着精灵的冰冷之血,把怒涛般的恨意置于理智之下,不但微笑着送我出门,而且还在门口与我礼貌地拥抱。 这单生意真是有够麻烦,看来十年之内,我是别想踏入任何精灵们群聚的地方,以免遭受不测了。 矮人之国罗赛塔,在我的估计中并不算是什么麻烦问题,只要能搞定伊斯塔与索蓝西亚,罗赛塔就不攻自破。 十日之约,还没过到三分之一,我已经解决了索蓝西亚,伊斯塔也搞定了七成,本来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居然进行得出奇顺利,这些倒还真是亏了菲妮克丝的情报。 掌握情报,就能控制世界,正因为资讯的效果是如此强大,预知能力才会如此可贵,当然啦,有一个能够提供最新资讯的恶魔,也是很不错啦。 如果这件事能够顺利成功,那还真是菲妮克丝的功劳,不过,本来要花三个愿望的代价,才能完成的事,给我搂搂亲亲后,就这么便宜地送给了我,想想实在是有些不安,难道这也蕴含了某个阴谋诡计在其中? 防人之心不可无,防魔之心更是一定要有,基于过去的不良纪录,我对菲妮克丝戒心很深,尤其当她越是摆出清纯无害的面孔时,那就越代表有某些害人不浅的阴毒技俩在实施,不可不防。 我先回了爵府一趟,和我唯一的作恶伙伴茅延安商量目前进度,并且要他尽快设法摆平伊斯塔。不良中年正埋首在自己的房间里,疾笔奋书,听完我的进度报告后,他咬着笔杆,黑着眼圈又红着眼睛地对着我点头,表示要继续努力,房间地上满是一团团揉损的废纸,那都是他创作失败,随手扔在地上的挫折品。 这件事情我帮不上忙,只能默默祈祷他一切顺利,灵感如泉涌出,早点编出一个一个能让娜西莎丝听得晕头转向的好故事,摆平伊斯塔那边的问题。 既然这边的问题我暂时使不上力,那就给自己找点娱乐,最理想的庆祝,就是去找月樱,预祝我的大胜,顺便亲亲爱爱,满足一下手足之欲。 然而,当我到了驿馆,确认过莱恩目前不在后,驻守的兵丁却告诉我一个意外的消息。 「呃?什么?翎兰臭……不,二公主殿下来访,已经在里头呆了个把时辰?这还真是……难得啊!」 第六章 呛味辣椒 月樱回国之后,与冷翎兰的见面少到屈指可数,就算有碰面,大概也是简短地问上两句客套而冷淡的场面话,假如冷翎兰这两天没有来找我威逼,我还真是以为她们姊妹全无亲情可言。 可是,平常无话可说的姊妹,今天聊什么东西可以谈上个把时辰?也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但我怎么想,都觉得冷二臭婊一定在说我的坏话。 为了要制敌机先,我决定去偷听看看她们到底在谈什么,于是便下令卫兵们保持静默,也让侍女们别去通报我已到来,就这么独自一人步向后头庭院。 冷翎兰武功高强,耳力自然也不弱,但现在我是有心算无心,自然有些方法消去足音和气息,让她一时间难以察觉。 「风啊,大气啊,请暂时来到这里,带走脚底的声音。」 从腰间的囊袋里取出一包魔法药粉,轻轻念完咒语,洒在自己的鞋子上,确认自己走路无声后,我悄悄地去到驿馆后头的庭院。 时间已经将近黄昏,天边的晚霞斜映下来,凄艳如火的夕阳,令得漫步中的两位公主娘娘犹如天仙化人,美得让我几乎忘记呼吸。 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因为月樱正在和冷翎兰闲话家常,还送了一套军服给妹妹,两姊妹谈谈笑笑,气氛甚是轻松,不像是在说什么是非,远远听来气闷得紧。 比较有趣的地方是,月樱在送军服给冷翎兰时,还嘱咐她别整天都想着打打杀杀,偶尔也还是可以打扮一下,像个普通女孩子一样。这些话冷翎兰明显地听不入耳,只不过因为不想与姊姊冲撞,所以默不作声地响应。 没有坏话可听,又无是非,我才没闲到听两个无聊女人啰唆,事实上,为了顾忌冷翎兰武功太强,我并不敢太过靠近,所以她们的声音我听得并不是很清楚,加上话题无聊,我当下便想离开。 「……对了,你们这次的修法,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呢?」 正当我要离开,突然听见冷翎兰这样问了一句,我心中一凛,知道这女人三句不离本行,终于谈起了国家政事,连忙侧耳倾听。 「我想应该是不难,莱恩在金雀花联邦掌握大权十二年,议院中很多议员都隶属于巴菲特家,而他们这次推动……」 月樱告诉妹妹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耐着性子,听上老半天之后,我才大概有点了解,原来在莱恩举行和平会谈的同时,金雀花联邦的议会,正由莱恩一派的议员所主导,举行修改宪法。 修宪的范围很广,不过这次修法的其余条文都只是掩饰,真正的重点,在于修改总统任期,还有连选只能连任一次的规矩。只要先把这两个死结化解,莱恩就有办法在金雀花联邦继续任职总统,保有目前的权位。 这种修法百分百违反金雀花联邦的宪法精神,正常情形下,肯定会面临极大的阻力,不过,只要莱恩能够促成国际联盟,并且主导它的动向,那么凭着这份大功与过人声威,就能轻易镇压下国内的反对势力,完成修法,继续延任。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个死基佬愿意花这么大代价,去促成这次的联盟,想不到居然有这样的图谋。哼,还满口为着苍生福祉,根本就是为了他自己的权力与利益……) 我仔细观看,发现月樱对莱恩的行为,没有表现丝毫恶感,冷翎兰也似乎极为希望莱恩能够成功延任,姊姊甚至可以一直待在金雀花联邦,不用回来。这也难怪,毕竟只要莱恩继续延任,月樱还是金雀花联邦的第一夫人一天,阿里布达就能持续得到金雀花联邦的帮助,对冷翎兰而言,只怕再没有什么事,比这更具意义了。 想到这个眼中只有权力,自私自利,一点亲情都没有的冷血女人,如此的可恶,我真想直接冲出去宰了她。 「可是,妳打算怎么办?妳不是答应过那个无耻小人,如果他能促成合约,妳就留在阿里布达……」 冷翎兰有些紧张地问着,而我的心跳也为之加速跳动,不知道月樱究竟会如何回答,就这么心头狂跳地等了好一会儿,才隐约听见那边传来一声轻语。 「……我会在当晚离开,永远也不再回到阿里布达,虽然毁约,但这样子对双方都好……」 「……嗯,我支持姊姊,这是明智的决定,反正对付他那种人,妳根本不必对他讲信用。」 「话不是这样说的,我……」 她们两姊妹后头在说些什么,我已经完全充耳不闻,脑里只是反复回响着刚才听到的东西,声音虽然轻,但在心头的震撼,却不啻是雷鸣霹雳。 当赌约完成,茅延安得意洋洋地收取贤者手环的时候,月樱也会秘密离开,而若非我在这里听到这些,那时可能还在傻呼呼地作着蠢梦。 这么拼死拼活地为人卖命,最后得到的结果,居然是被人当作傻瓜一样地耍弄,天底下有这么荒唐的事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驿馆的,模糊的印象,只记得自己好像在街上跑了一阵,疯狂地大笑,引来旁边行人的侧目,幸好因为天色已黑,多数人都没能看见那个狂笑着奔跑的傻瓜究竟是谁。 最后,当我回复意识时,人已经回到了爵府门口,由福伯帮我开门,疲倦地回到自己的房里。 福伯像是想要对我说什么,不过给我挥手推开了;茅延安没有出现,似乎还在自己房里与如山废纸奋战;阿雪和紫罗兰在我进房之前,出现在走廊转角,朝这边赶过来,但我抢先把门一关,将她们挡在外头。 温柔是一件让人很舒服的东西,不过,当一个男人想要静的时候,就不需要太多的柔情。 脑袋昏昏的感觉并不好受,不过,被自己所信任的人给欺骗到,那种感觉更是难过。我实在想不通,月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而且,自始至终,她从没告诉过我莱恩预备再度连任的事,这又代表着什么? 我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想,但脑袋却很自然地飞快运转着,寻找答案,而一个极其恶劣的想法,也慢慢在脑海浮现。 「冷月樱为什么这么做?会不会这婊子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我?我是不是变成了一个可笑的大傻瓜?如果她真的只是在利用我,我该怎么办?要不要报复?」 质疑的声音,以一个甜美得噬人心肠的轻柔女音,在耳边响起,并且在提出报复构想后,迅速表达了自我的身分。 「如果要报复的话,来无影、去无踪,随时随地为您专属服务的菲妮克丝,在此为您服务。」 「妳挑在这时候来搅什么局?」 我不耐烦地转过头,挥手拨开那双轻缠在我脖子上的雪臂,对悄没声息出现在身后的菲妮克丝怒目相视。 「咦?我们跑外场业务的人员,当然要随时关怀客户的心情,你的快乐、你的愤怒,全都与我们相连相关,这样我们才能够把握你的心情与喜好,作出适当的服务啊。」 菲妮克丝笑得很灿烂,像是完全无害的可爱生物,但她身上却已经找不到前几天那偶一闪露的纯真感觉。 「说得那么好听,妳的服务都是无酬劳的吗?」 「当然不可能天天都是特别酬宾,如果您大方一点,许上一两个愿望,照顾照顾我们的生意,这样子岂不是皆大欢喜?」 我一语不发,静静地看着菲妮克丝。虽然我现在觉得那个十日赌约很没意义,但不可否认,菲妮克丝上次对我的情报帮助,让我非常感谢,觉得好像欠了她什么。假如她不是那么焦急而着象地要我许愿,说不定我真的会感到难以拒绝。 可是,她的恶魔身分迅速让我冷静下来,也点醒了我,自古以来因为偷听只言词组所造成的误会很多,也许事情没有我想得那么糟,在与月樱谈过之前,我不该这么早下决定。 「有关报复类的需求,只要向恶魔许愿,一定保证让对方身败名裂,惨得不能再惨,如果你不相信,我们也可以提供试用,最快明天你就能见到效果,还有,我们的……」 自称可以完全洞悉我心情的菲妮克丝,这时却明显地失策,所说的话,都在增强我的防卫意识,提醒我不可以被恶魔给挑拨与蛊惑。 不过,就在我要出言拒绝的时候,外头就突然一声爆响,好像是某种雷声一样的轰击,突然在外面的院子响起,声音很杂,但我依稀辨认出有部分是紫罗兰发出的雷击之音。 那头豹子虽然蛮横无理,但平常都懒懒的,不会没事找事,现在突然释放雷击,必然事出有因。我心头一凛,待要向身后的菲妮克丝说些什么,她已经消失无踪,就像完全没出现过一样。 (那头死豹子没事会乱放电?唔,一定是有外敌入侵……) 我匆匆开门出去,谁知道门才一推开,一股强烈劲风让我站不稳身体,居然倒跌回去,一屁股摔倒,然后才看见窗外庭院的异象。 一轮银色的明月,出现在我家庭院,在皎洁的雪亮银辉中,一头生着龙翼的黑豹像是戏耍一样,奋力振翅,朝着明月扑击…… (这……这是什么……) 脑里一阵乱,我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被强风所掀起的飞沙走石、浮草残枝给吹了进来,触肤割体如刀,给闹得手忙脚乱,直到紫罗兰的闪电划破天空,震撼心头,这才真正清醒过来,定睛看明了眼前的东西。 那并不是真的月亮,只不过是一套散发着银月光辉的贴身铠甲,圣洁而孤绝,像是天上明月的传光体,当紫罗兰的火、电与之接触,立刻被中和掉八成,显而易见是光明系的神圣宝物。 从外表轮廓来看,铠甲内是一位女性,由于铠甲把身体裹得密不透风,又有头盔面罩,当然也就不必另外蒙面,可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分。 她手上持着一柄长戟,每次舞动,虎虎生风,激荡起强劲气流,把振翅扑飞在空中的紫罗兰,一下子就打飞回去,强猛气流部分像喷泉一样疾冲,部分又像漩涡一样在周身三尺内打转,或攻或守,威风凛凛,犹如壁画中的女神战士。 我不认识使用长戟的高手,更不知道这柄神圣属性的兵器来自何方,但日前的一次交手,却让我察觉到某个强敌是惯用长戟的能手……碧安卡·希恩,索蓝西亚的女精灵,精灵国王的私生女儿,也是这次我恃之说服伦斐尔的主要关键。 这个精灵帅妞出现在这里,着实让我有些诧异,但稍稍一想,也就明白过来,肯定是我与伦斐尔密谈的内容泄漏出去,令这个精灵少女义愤填膺,所以趁夜过来暗杀兼报仇。 令我奇怪的,反倒是福伯他们的表现。这一群早该进坟墓的老贼,没有一个是弱手,如果说之前我被伊斯塔巫师伏击,他们因为事情发生在爵府外,并非管辖范围,没有出手,那现在刺客都已经闯进府来了,他们一个个都死到哪去了? 没有时间细想,我惊讶地看见,鼓风把紫罗兰抛震出去的碧安卡,把长戟使劲一旋,神圣银光化作长虹,环绕住她一身银甲,隐隐形成某种光之符文,然后闪亮符文像是萤火虫般,朝四周散飞。 (啊,还有这种法术?是光系的?还是风系的?) 当点点银光往我这个方向聚合成群,我顿时醒悟,知道这是一种寻人的魔法,心叫不妙,才刚要闪避,就听见一声娇叱,凛冽劲风急刮而来。 「奸贼,今日要你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我此刻身无武装,就连百鬼丸都来不及拔出来,假如当真被这恨怒交织的一击给命中,七成机率会当场完蛋,不过幸好我家里的看门狗够多,那几条老得快人道毁灭的没出来,并不代表我就孤立无援了。 「住手!妳要做什么?有话慢慢说。」话说得和气,但许多变化却在同一时间发生。 在喊「住手」的时候,三道碧绿鬼火急飙过来,直袭碧安卡右侧,虽然被那件银甲的圣光给抵销殆尽,但仍是成功点醒碧安卡有敌来袭。 当问出「妳要做什么」时,一种类似「腐化术」的诅咒,令银甲发出的圣光略为黯淡,防御力稍减,碧安卡不得不撤回长戟,划出银虹,击灭尾随鬼火而发的两道黑暗之箭。 最后那句「有话慢慢说」讲完,我所处的房间门口,影像一阵模糊摇晃,待得清晰下来,阿雪已经现身在门口,拦阻在碧安卡的攻击之路上。 谨记着我对她的要求,阿雪并没有露出真面目,而是蒙上了一块帕子遮脸,只露出一双眼眸,就这么匆忙地赶过来。尽管看不见面孔,但是那一双狐狸耳朵,还有摇曳在半裸肉臀之后的长白狐尾,已经足够给敌人一些猜想。 ……管她怎么想,只要别联想到光之神宫,别想到不该想的东西就成了。 尽管彼此都是第一次见面,其中一方又极力表示「有话慢慢说」的委婉立场,但我实在想不出,碧安卡与阿雪有什么一见如故的亲善可能,结果一场剧斗就难以避免了。 天河雪琼的第七级修为,屠龙毙虎,该是年轻一辈中的头等修为,连方青书也要略逊一筹,更罔论伦斐尔与冷翎兰。然而,阿雪和碧安卡比起来,到底谁比较强呢? 这个我最关心的问题,似乎很难得到真实答案,因为碧安卡身上的神圣银甲,对黑暗系魔法的克制极强,把阿雪的攻击抵御掉大半威力,弱一点的甚至还没近身,就被圣光消灭;逼得阿雪每次攻击前,都必须要使用诅咒或是别的方法,暂时压制甲冑的圣光,才能有效攻击。 问题是,速度和近身战都是魔法师的弱项,阿雪的实战经验又不足,很快就被压在下风。碧安卡手中的长戟也是一件神器,每次挥动,直接与大气中的风元素共鸣,倍增杀伤力,真想不到伦斐尔居然这么疼惜妹妹,把如此高阶的神器交给她使用。 「住手啊!我并不想与妳交战,请妳停手好吗?」 「让开,我今天只为了诛杀奸贼约翰·法雷尔而来,要他偿我数十万同胞的血债,不想伤及无辜,快让开!」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旋风气劲与紫黑魔雾交缠在一起,不时还有粉碎的白骨往外飞溅。在这种狭小场地,阿雪大概使不出白骨之墙,只能召唤几面白骨盾来进行防御,但从碎骨在劲风中胡乱溅射的情形来看,战况显然并不乐观。 「战场上的事,应该在战场上解决。约翰·法雷尔是我师父,我……我不会让妳杀掉他的。」 「哼!为虎作伥,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奸贼妖女,我今晚一次诛杀了!」 两女短暂喝骂之后,攻防之间又增添了几分狠劲,我听见阿雪的朗声宣告,觉得有些想笑。诚然在危急的时候,我不太在意面子与荣辱,也不太介意被女人所救,但这丫头现在自身难保,凭什么来保护我啊? 无可否认,碧安卡确实是很强。寻常人类要兼修魔法与武功,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与坚强意志,但精灵在这方面就比较得天独厚,他们对于魔法的认知、天生的灵敏感应,在成为魔法骑士或魔法剑士时特别占有优势。 正如此刻的碧安卡,单只是施展着光之神宫的武技,就已经极难对付,再配合上偶尔吟唱的魔法、神器,简直是锐不可挡,娇小灵活的身躯,如风一般地翔动,闪躲开阿雪的攻击,敏捷绕到她防守上的死角,像头雌豹似的骤施猛攻,不待阿雪还击,就先回避出去。 (真是恐怖,怎么七朵名花会漏了这一朵?这种对手应该叫冷翎兰或是娜西莎丝来战战看的,现在的阿雪实在是……嗯,空手可能真的太勉强了吧。) 观战同时,我也在筹谋计策。单以实力而论,我绝不认为阿雪会弱于碧安卡,但比起对方的装备十足,匆忙赶来救援的阿雪不但是空手,甚至几乎是半裸的,平时她为了易于入睡,睡前都会除去胸衣,不让胸口被紧密束缚,所以现在光只是站在那边施放咒语,一双几欲裂衣而出的高耸豪乳,就已经成为引人目光的焦点;不敢想象如果是双方以武技正面作战时,会出现何等汹涌波涛。 至于下半身,当初订制那套半透明的灯笼纱裤,本来就不是为了作战时候穿的,若隐若现的粉腿与雪臀虽然诱人,但碧安卡却不可能因此被诱惑到,只是更形加深了敌意。 魔杖、法衣、魔力饰物,都是魔法师用来倍增本身实力的必要工具,由于与织芝一时间联络不上,所以我无法取得帮阿雪特别制作的装备,但即使没有魔仗的辅助,我也不觉得阿雪会输,只要她抛开无谓的坚持,放手召唤成千阴魂,组成强力的黑魔法杀着,相信碧安卡不是对手。 可是,阿雪的心慈手软是个大弱点。碧安卡那套甲冑的圣光,克制一切的阴邪之物,如果使用阴魂作战,恐怕有些阴魂就会这样子被消灭掉,普通的死灵术者绝不会吝惜这种牺牲,但阿雪就会;另外,如果使用攻击威力太强的绝招,重创了碧安卡,这大概也不合她的想法。 所以,先天不利,后天又手软,这一仗不被敌人打得乱七八糟,那真是没有天理了。 (她输了,我也会完蛋,得先想办法摆平这个精灵小辣椒……嗯,淫动弹之类的普通攻击根本没用,叫淫兽出来也不行,妈的,当初法米特到底是怎么打到天下无敌的?算了,最后还是只有那一千零一招可以用……) 趁着碧安卡的大部分心神都在阿雪身上,我积蓄魔力,一口气念出召唤咒语,让魂兽由虚无中现形。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血蜂!」 咒语唱诵完毕,一头幼狮大小的异种巨蜂,在黑暗天空浮现,朱红色的头部,顶上是两排红色羽冠,一双复眼中流转着七种不同的色泽。 胸口的部位,则是一团白色的绒毛,远远看去有如一团白炽光;硕大的腹部,半透明,红黑交错相间,犹如繁复的黑色符纹镂刻在红宝石之上。一双翅膀,呈现新鲜血色的透明淡红,呈现漂亮的狭长弧线,但最醒目的,仍是那几乎达到身长三倍的尾翎,犹如传说中的凤凰,九枝凤羽尾翎,似红宝石般闪耀动人。 这头凰血牝蜂,是我和羽虹共同炼制的精华,也是我所拥有的第二头魂兽。尽管练成以后从未投入实战过,但从尝试召唤的经验中,我知道这头东西对魔法力的消耗较水火魔蛛更大,所以不敢轻易使用,而今,就期望牠的杀伤力也比水火魔蛛更强吧。 空中突然多了一头怪东西,激斗中的碧安卡和阿雪都为之一顿。碧安卡首先尝试攻击,远距离发射真空风刃,但都被血蜂翔动避过,而碧安卡被阿雪给牵制,无法飞身追上去,再加上她虽然善于使用风元素,能短时间漂浮起来,却终究不是真的会飞,较诸血蜂的轻巧飞翔,碧安卡也只能在地上干瞪眼。 我好奇血蜂有什么样的攻击能力,但这头魂兽显然不如魔蛛那样听使唤,我几次下了攻击命令,牠都没有反应,只是自顾自地绕着碧安卡旋飞,碧安卡一攻击,牠就闪电飞离。 要维持血蜂出现,我必须持续释放魔法力,现在魔力迅速消耗,这头魂兽却只是闲闲乱飞,差点把我气得跳脚。然而,多了一个分心的目标,阿雪的压力减轻,就把战局慢慢扳回平手。 片刻之后,一个出乎意料变化发生,正对阿雪发动抢攻的碧安卡,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险些就被阿雪给击中。 (这个……难道是……) 我骤然想起,在南蛮的时候,见过一些飞行属性的兽魔,会在飞行中释放毒雾或毒粉,看来血蜂正是具有这种武器的阴险生物。碧安卡反应很快,迅速察觉到了这一点,舞戟反击,真空漩涡形成数十道风刃,一下子就包围住血蜂周遭。 但血蜂也在此时发动了攻击。牠拍动血翅,飞转过身,在九枝凤羽尾翎之间出现了一根雪亮的锐利尖刺,跟着,就好像某种强力的连环机弩一样,一根又一根的尖刺飙射激飞,速度之快,到后来肉眼根本捕捉不祝 高速转化成了强猛力量,在漩涡风刃共同攻击之前,碧安卡已经被强劲的蜂刺激射给连环击中。单是看那甲冑上的火花迸闪,就不难想象碧安卡所受到的冲击伤害。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再给这条小辣椒一记重击,然而,血蜂的蜂刺激射,实在是一样太过耗力的杀着,在牠发动连环刺击的时候,我的身体好像开了一道大口子,体力与魔力像是泄洪般迅速降至低点。当血蜂在漩涡风刃的夹击中消失,我也脸色苍白地颓然跪倒。 幸好,有人把握住这个机会,发动了重击。 「黑暗中嗜血的十三凶灵啊,以我的血肉精气为祭,请聚集到这里来,化作封印之剑……十三血煞封印剑!」 一道混杂着浓厚血腥味的黑色剑影,高速飞射,从适才连续蜂刺所造成的冲击伤口,重重地命中。 「啊!」碧安卡发出了一声痛楚的惨叫,整个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而阿雪在发出这一击之后,也喘个不停,缓步向我这边跑来,看看我情形如何,偏偏这时候外头传来了骚动,像是有什么人正在动手,我研判情势,便做了一个决定。 「阿雪,妳出去外面看看,如果有外敌来犯,福伯他们年纪老迈,可能撑不下去,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第七章 晴天霹雳 爵府今天算是很热闹的,不速之客来了一批又一批,尽管我不愿意承认都是为我而来,但左思右想,总不可能是追讨福伯赌债的债主、垂涎阿雪美色的登徒子之流吧。 恩怨太多,被人欺上门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如果以为我会忍气吞声,不作回应,那就大错特错了。阿雪就是因为没搞懂这一点,所以才会想都不想就跑去外头,支援外线的战况。 我才不在乎那几个老东西会怎么样,明明知道我有危险,还在那边装死,就算真的给敌人活剐了,那也是应有之报,让阿雪过去看看的理由,只是因为我不希望这时候还有闲杂人等碍手碍脚,尤其是那个对敌人都还抱持同情心的傻妞。 阿雪把紫罗兰给带跑了,这让我方便了不少。深深吸一口气,再用茶水吞下两颗自制的药丸,回复精力,我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百宝囊,挂在腰间,走出房门,来到犹自挣扎着起身的碧安卡身边,看她用手捂在腹侧的样子,推测她应该是断了肋骨。 那应该是适才连续蜂刺造成的伤势,剧烈而且密集的撞击,即使有盔甲阻挡,仍是足以断骨。至于阿雪的那一招封印剑,并非实体,而是高度密集的能量体,虽然刚才贯穿过碧安卡身体后消失,却没有造成实质伤害,就连盔甲都没有破损,只是单纯封锁气脉,像武术中点穴那样,剥夺了行动能力而已。 黑暗系的魔法,越是强大,杀伤力就越猛,如果要强行压抑,那就得用自己的肉体来承担部分威力,阿雪那傻妞就是因为老作这种傻事,所以才总是落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碧安卡的气脉受制,几乎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尽管如此,她的精神仍然很好,对我大声斥骂的狠恶模样,让我想起当初的羽虹,尤其是在我摘去她的头盔,任一头棕发倾泻,露出花朵般俏美娇容的那一刻,因为愤怒、仇恨而闪亮发光的火焰眸子,让我整颗心都为之跃动。 「奸贼,你要杀就杀,可是你身上背负着的罪业,总有一天会引来报应,未来必然有精灵骑士向你讨回血债,让你死得惨不堪言。」 少女的灵魂,因为激昂的坚强意志,显现出极度耀眼的美丽。这么灿烂的生命光彩,以我的眼睛来看,实在是炫目得有些灼痛了。我不是一个喜欢辣手摧花、虐杀女性的狂人,但人家自己送上门来,我没理由就这样放她走路,再说,她既然来之前已经抱有某种觉悟,如果我让她完好无缺地回去,这样不是太对不起她了吗? 「碧安卡小姐,很遗憾妳对我有这么深刻的成见,其实两国交兵,各为其主,之间难免死伤,妳为了乔布将军的身故要找我报仇,那么过去丧命在妳手下的我国士兵,是不是也可以找妳报仇?」 我不怀好意地笑着,伸手抚摸少女滑嫩的脸部肌肤,惊讶地发现这个烈性子的小辣椒,还尝试想咬我一口,幸好缩手缩得快。 「如果是公平交手,我哥哥败死在你手里,那是我们学艺不精,但你用这么下流的手段,陷害我的兄长,还令我一族背上污名,我、我绝对不会……你做什么?」 精灵少女的愤怒指责,骤转为惊叫,不过声音很快就停住,被我从腰间百宝囊中取出两根药针,刺进脸颊上的穴道,整个面部无法动作、不能咬合,樱桃小口不太雅观地张开着;再配合封印剑的锁脉效果,她全身除了眼睛,再没有一个能动的部位。 「碧安卡小姐的义勇真是让人佩服,不过,进入法雷尔家门的女性自来有入无出,如果就这么放妳走路,我法雷尔家颜面何存?说不得要在碧安卡小姐的花容月貌上留点东西了。」 容貌,是多数美丽女性的第二生命,对碧安卡这等花样年华的美少女来说,自然更是宝贵,但她在短暂的呆滞过去后,便立刻闭上眼睛,仰起了头,一副任我宰割的坚决模样。 即使看不见眼神,碧安卡的神态仍是那么自尊自傲,没有向敌人流露半丝恐惧,像是一个昂首站上绞刑台的民族英雄,骄傲地面对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残酷命运。 对索蓝西亚的精灵来说,现在的碧安卡确实是个民族英雄吧,如果给那些精灵军官看见了,说不定他们还会抬头敬礼呢。不过,这幕情景看在我眼里,却只有感觉到渴望,一种想要把她狠狠折辱的极度渴望,如果说我有什么想抬头敬礼的地方,那就一定是我亢奋到灼痛的胯间。 「视死如归,真是了不起的骑士精神,外面要赶进来的,是妳的同伴吗?她们一定会为妳感到骄傲的。」 废话说得够多,我跃跃欲试的欲望,也已经到了不能不发泄的地步。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把这条小辣椒就地正法,狠狠地干上一夜,让她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假如我真要这么做,那么现在该做的,就是不管什么前戏后戏,先扯脱她裤子,第一时间夺取她的童贞,因为古往今来有太多豪杰之辈,就是在该强奸的时候花太多时间摸乳揉穴,等到终于要提枪上马,却被碍事者背后偷袭干掉,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我辈泪满襟。 无奈,即使我可以不理和平会谈的成败,但我却不能不顾忌伦斐尔的存在。这个文武双全的精灵王子能屈能忍,是个任何人都不敢轻忽的狠角色,我可以羞辱他,但却不可以与他结下誓死深仇,今天碧安卡闯入我家行刺,是他们理亏在先,在不夺走她贞节的大前提下,小小惩戒是可以的。 而我所能想到,在不破坏她童贞的大前提下,所能给她的最大屈辱,就是这个样…… 「不用太过讶异啊,精灵与人类的身体构造并没有差多少,哈,妳该不会完全没看过吧?」 在碧安卡错愕、惊讶的目光中,我从裤裆里掏出了早已怒挺的肉茎。那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青筋乍现,高高耸起,像是一把杀气腾腾的凶器,就在她面前三吋的近处,夸耀似的轻轻摇晃。 就算再怎么武勇无畏,碧安卡仍只是个未识人事的精灵少女,在近距离目睹男性性器的震骇惶恐中,双颊不能自主地泛起绯色,而这个羞态由于她不能转头躲避,被我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带给我一种卑劣的男性满足。 碧安卡察觉到自己的示弱,想要闭上眼睛,但我却不给她机会。当我猝然将肉茎前端放在她柔嫩的嘴唇上,精灵少女惊得两眼圆睁,彷佛看到了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什么不屈意念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真是不好意思,这两天火气大,借贵客的小嘴泄泄火,碧安卡小姐不用理我,直接闭上眼睛,当我不存在就行了,哈哈。」 嘲笑声中,我逐渐挺进,让勃发的肉茎深入她樱桃小口中,香滑舌尖摩擦过肉杵下方,一阵阵的刺激,像有千万只蚂蚁的噬咬,阵阵电流从脊椎尾端窜了开来,我忍不住昂首轻呼。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早知道精灵妞的口交这么棒,在马丁列斯要塞就该多抓几个精灵婊子来玩。啧啧,幸好这个也不赖……」 已经开始猥亵的动作,我的动作就很直接,先是抓住碧安卡的棕发,作为施力点,再将又硬又烫的肉杵缓慢送入她小口,不时还稍微倒退,在樱唇上反复摩擦。 「厉害,想不到精灵妞的嘴巴这么多功能,不但骂人本事高明,帮男人含肉屌的本事更有一套,今后我国将士在战场上可得多多小心,不然若是被妳们这样暗算,唉唷,那可乖乖不得了了,哈哈……哈哈哈……」 由于脸部肌肉无法动作,碧安卡没有表情可言,但那双本来燃着怒火的眼睛,现在却是充满悲愤。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所有同胞所受到的贬低与屈辱。 「我听人说,马丁列斯一战后,索蓝西亚开了军事法庭,虽然没有正式判定,不过民间有很多人都相信,丢了要塞的主因是乔布·希恩通敌卖国,因为是他亲自下的命令,才让三十万精灵大军先中毒,再死伤殆尽,因此连带对你们整个家族都受到歧视。妳这么恨我,把我当成杀父仇人一样,就是为了洗刷妳哥哥当了卖国贼的耻辱吧?」 口里含着杀兄仇人的性器,碧安卡的眼神愤怒地瞪着我,似乎在说「我哥哥不是卖国贼」。 「没错,问题是还有谁知道?除了妳的另一个哥哥伦斐尔,还有谁相信妳?妳的同胞会信妳吗?没用的,我告诉妳实话,妳哥哥乔布还真是个卖国贼,他先收了我三万枚金币,约好只要马丁要塞陷落,我父亲就传他玄武真功,让他变成绝顶高手。不过他是个笨贼,没想到有人喜欢取货以后不付账,就这么胡里胡涂地丢掉脑袋,但我也算够义气的,把他当作敌人来悬首示众,至少家族还有抚恤金可以拿,妳拿到了没有?该不会花光了吧?可恶,我该分一份的。」 说了一通谎话,我叹息道:「唉,这世间是正义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故事就告诉我们……当卖国贼的绝没有好下场,不但自己身首异处,死后还会连累自己妹妹给盟友含屌口交。」 当我说到最后一句,精灵少女悲愤的眼眶中,终于流下了被俘以来的第一滴眼泪。 那滴泪水是这么地晶莹剔透,恰恰正代表着少女的纯洁。 目睹这滴泪水的落下,我不禁发出一声轻叹。不是因为怜惜,而是因为香滑舌尖摩擦肉杵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大半肉杵被温暖的口腔给包裹,输爽感受如登仙界。 「想哭吗?我才觉得很无奈咧,总是有傻瓜认为战场上要公平决斗才算光荣,可是敌人的武功那么高,我的武功那么差劲,硬逼我去决斗,这样算不算公平?妳穿着一身高防护效果的鬼东西来刺杀我,这样又是哪门子的公平决斗?派我去战场送死的浑蛋,怎么不对我公平一点?我这样子玩妳,传出去了还会被当作民族英雄,对妳又公不公平?」 连续几句问话,说到后来,不自觉地有几分狂态,喝问声音像是狂笑,又像是嚎吼,衬在远方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中,显得非常张狂。 我让碧安卡的嫩唇含着肉杵,忽快忽慢做着活塞运动,干得久了,嘴里自然分泌口水,随着抽插「滋滋」有声。 「骚妞,回去以后多想想吧,这个世间虽然正义当道,但不是妳想象得那么简单的。」 把肉杵前端顶到她的喉头,再猛然一下抽撤到柔嫩唇边,热、酥、麻的感觉像云雾般愈聚愈浓烈,我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如腾云驾雾般,一股股亢奋的激情急涌往两腿间。 少女的表情羞愤难当,极力想克制泪水的落下,坚守着最后一丝的骑士尊严,但不敢眨眼、避免落泪的结果,却使得碧安卡只能睁大一双星眸,把自己受辱的整个过程,毫无保留地烙印在眼底、心底,又羞又恨的悲愤眼神,即使受辱仍不愿示弱的冰冷骄傲,有些像是羽虹,却又更像冷翎兰。这个联想给了我极大的亢奋。 「唔,他妈的,太过瘾了,小辣椒,妳张大嘴巴准备好吧!」 激吼一声,我捏紧碧安卡的下巴,另一手扯着她的棕发,让肉杵极力深入,摩擦过香嫩小舌,在咽喉深处猛烈地喷洒着白浊精浆。 在那一瞬间,呼吸困难的碧安卡几乎翻着白眼,发出了无助的悲鸣与尖叫,但却随即给堵住,成了细小声的呜鸣。 喷射的感觉太过舒爽,我几乎两条腿都发起抖来,总算还记得主要目标,急忙抽出肉杵,把精浆尽情喷在精灵少女的面孔上。为了更进一步表示征服者的快感,我故意抖动肉杵,任白稠的精浆乱喷,洒溅在她的小口、秀巧的鼻端、细长的睫毛,还有棕色的秀发,全都染上男性污浊的秽渍。 当射精结束,我把肉茎在碧安卡脸上擦拭,用她柔嫩的脸蛋作擦拭布,擦过两遍后,收回裤裆里。这时,碧安卡的眼中看不见悲伤与屈辱,而是一片空洞,像是直视前方,却又像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持续张着嘴巴,任面上的精浆缓缓流入,无知又无助地承受耻辱。 我很痛快。碧安卡的表情,让人很满意,彷佛被我所奸淫的,不只是她的小樱唇,而是连她的信念、骄傲、自尊,全部都一起蹂躏掉。 「骚妞儿,真是便宜妳啦,过去进入法雷尔家的女性,从没有哪个能不少掉一些东西就离开的,妳现在非但没损失,还多带了礼物回去,以后妳每晚作梦都该谢谢我了。」 一面说话,我一面拔出银针,闭上了碧安卡的小嘴,又拾起了地上的头盔,帮她重新戴上。整个过程她没有反抗,没有动作,就像是一具傀儡木偶般地任我摆弄。 如果不是因为心有所忌,我还真想把人留下,狠狠地干上一回,但现在却只能把她抱起,交还给她的自己人。 当我来到前院,还真是被吓了一跳,那边刀光剑影,打得异常激烈。伦斐尔不愧是个厉害角色,以一敌四,和福伯与另外三个老贼恶斗。 之前我就怀疑,家里的这些老贼,除了平时我看到的样子之外,还有另一张我所不知道的面孔,现在就证实了这一点。 这几个浑帐老东西,平常走几步路都哀声叹气,现在不但个个眼捷手快,简直就是龙精虎猛,攻守趋退俱见法度,掌带风雷之声,甚至还有人会突然手变成两倍大、血红腥臭,使用伊斯塔不外传的禁忌武技,赤毛鸟手。 伦斐尔也算够强悍的了,虽然身上没有神圣铠甲,但武功与魔法同修的长处,在他身上得到完美诠释,一柄长剑所到之处,当者披靡,必定有人挂彩;随手使用自然元素的魔法,速度与力量都不是碧安卡能相提并论,攻守一体,简直是魔法骑士的最佳范本。 如果是以一敌一,甚至以一敌二,伦斐尔只怕都早已获胜,但同时面对四名敌手,精灵王子就显得很吃力,只能险险战成平手,无法突破他们的封锁线,而旁边不远处,除了躲起来窥看的阿雪外,还有三名正慢吞吞扫地的老贼压阵,要是真的爆发全面冲突,相信精灵王子是走不出这间府第的。 为了息事宁人,我出面唤停,并且把碧安卡交还给她哥哥,让身上已经多处带伤的伦斐尔抱人走路。 见到碧安卡身上盔甲不乱,衣衫整齐,又听我连声保证碧安卡毫发无伤,连根头发都没有少,伦斐尔就表现得比较客气,说了几句告罪与佩服此地卧虎藏龙的场面话后,就这么离开。 这位王子殿下可能不是个好色之徒,要不然应该会对碧安卡头盔下隐约散发的奇怪腥味表示疑问。 而我在送走不速之客后,先把奔过来阿雪抱了满怀,然后就开始质问那几个回复温吞动作的老贼,为何那小婊子来行刺的时候,一个个像缩头乌龟般没有动作。 福伯的回答甚是毒辣,他说爷爷曾经立下家训,法雷尔家的防卫,挡男不挡女,所以如果侵入者中有女性,他们一律是当作没看到的。 「……不过,老奴们也懂得将功赎罪,为小少爷做点事,如果我们没有拦住那个男人这么长时间,那位精灵小姐的身上又怎么会全是栗子味道呢?」 福伯说完话,把头抬起来…… 在那瞬间,我看到了福伯的另一张脸……一张极度猥亵的笑脸。 第八章 黯然决裂 事出突然,我们所能做的其实不多,这件从天而降的丑闻,也同时打乱了我的步调,伊斯塔和索蓝西亚的首领都不是简单角色,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落井下石,对我们绝对不利。 或许可以把事情推到黑龙会头上,问题是,之前连串的阴谋、破坏事件,全都已经赖在黑龙会的头上,「狼来了」这句话,一旦喊得多了,人们就会从恐惧震惊中清醒,转为狐疑,这次我们想要再把群众目光转移,效果实在不是很好。 再者,我心里也是非常混乱,一下想着那张纸上所写的内容,一下脑中又回想到昨天所窥见,月樱与冷翎兰对话的画面,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月樱。 由于今早的事件,当我们到达驿馆时,外头已经有一堆闲杂人等挤闹不堪,有贵族、有官员,还有报社记者,连人带马车,吵闹的情形快要演变成械斗了。我和茅延安因为身分特殊,可以让卫兵开门让我们进去,当然这又引起了人群一阵鼓噪。 在驿馆中,我们没有见到处理公务中的莱恩,就连月樱也见不到。金雀花联邦的侍女们,说是受了大总统的命令,隔绝一切外客,包括我在内。看来,莱恩是认真隔绝月樱与外的接触,连我这个与他同圈子的「基佬」都信不过了。 不过,我们反倒是遇上了心灯居士,茅延安与他谈了几句后,我突然心中一动,上前问话。 「心灯大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传闻中,有些人与恶魔签订契约,这些受到召唤而来的恶魔,法力有多大?」 心灯居士露出讶异神色,不明白我为何有此一问,茅延安则是眼放异彩,说我是怀疑伊斯塔人驱使魔物,来散布今天早上的丑闻;心灯居士闻言释然,点头说如果是有智慧、有法力的召唤恶魔,确实有办法独力作到这种事,不过,这种高等恶魔非常难以驾驭,如果不是侥幸得到特殊的契约神器,那么就必须是很高明的魔法师,假如此事背后有伊斯塔的影子,那么肯定是很高位阶的人士。 这句话解了我心头的疑惑,熊熊怒火再次涌上心头,我往桌上重重一拍,藉口撒尿,先行离开了。 甩下那两个老男人,独自溜到后头去,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想用我手上这枚银戒指,把菲妮克丝给召唤出来。 不过,当我来到后头花圃的池塘畔,确认四下无人后,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妥,单单凭我一个人,有什么本事与资格找那女恶魔算帐?心灯居士也说了,这类高等恶魔的法力高强,生性狡诈,我不先准备好一票高手埋伏围殴,居然想自己找她算帐,这会不会太有勇无谋了? 但是没等我做出决定,后头传来轻轻的一声「咦」,就让我像触电一样,急忙转过头去,便看到了应该「染病不见外客」的月樱,正披着白狐皮织的轻裘,独自坐在小桥边沉思。 「小弟,你怎么来了……」 乍见到我,月樱面上露出喜色,轻提起罗裙,小跑步地奔过来,声音中满是关怀之情,但见到我脸色古怪,登时停下了动作,站在两尺外,静静地看着我。 在这之前,我一直要自己可以冷静应对,但实际见了面,如潮水般袭来的黑暗心情,才让我知道自己不能理智下来。我喉咙干得发疼,一时间竟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便从怀里拿出一张今早留着当证据的传单,抛了出去,缓缓飘坠在月樱身前。 月樱弯腰拾了起来,细细读着上头的文字,表情由起初的讶异,迅速变为一片平静,最后,她低声说道:「……我没有看到这篇东西,回休楚他们大概收起来销毁了,还帮我取消了今天的所有行程,劝我别外出……我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样……」 「妳一句没看到,事情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吗?还不只是这样呢,昨天我听到妳和妳妹妹的谈话,莱恩想要干什么,妳等和约完成后要干什么,我全都知道了!」 话说出口,连我自己都很讶异,为何出口的声音这么狂暴、愤怒,但一句话说出,淤积在胸口的情绪就像洪流一般疯狂宣泄。 「妳骗我!从妳回到阿里布达的那天开始,妳就在骗所有的人!」 其实……我不想这么说……真的不想这么说…… 「我不懂,妳怎么能装得那么好?让所有人都把妳当作圣女一样崇拜,作梦都想不到妳在金雀花联邦做过的事!还骗我为妳卖命做事!」 真正想说的……应该只有一句问话吧。即使传单上写得再逼真,我还是试着想要相信……想要相信月樱姊姊是清白的,还是像十二年前离开萨拉时一样,身心冰清玉洁,一如天上明月…… 「为什么妳一句话都不说?妳办那些宴会做什么?以百里雄狮今时今日的声势,还用得着靠出卖女人来交换政治利益吗?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月樱姊姊会变成这个样子!肮脏死了!」 所以……所以……所以姊姊妳快点回答啊!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别人的阴谋,就算是开玩笑都好,不要……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不、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不要背叛我…… 「你……要我告诉你什么呢?像以前你每次惊醒一样,告诉你这只是一场恶梦,醒来就会不见了?还是告诉你……你所担心的事,只是一桩阴谋的恶意污蔑,那篇传单上说的都是子虚乌有?」 即使正面承受那么严厉的指控,月樱的仪态仍是那么淡淡雅雅,似清风明月般的踱步到我面前,恬静微笑一如往常,也只有当她伸手轻抚我额头与脸颊时,我才从掌心的冰冷与颤动,明白她同样鼓荡激烈的心情。 「我是可以那样告诉你,就像以前照顾做恶梦的你一样,让你安心……可是,约翰……姊姊累了,没有办法再哄你入睡了,更重要的是……我们都已经长大,很多事……不可以一直活在谎言与童话里,应该要自己做决定了。」 月樱的声音,就像她的掌心一样,开始剧烈颤抖着。她并没有喝酒,可是激荡的心情,却已经开始突破她盘石般坚强的自制,反应在那渐渐湿润的美丽眼眶里。 「我……没有想过要骗你。记得吗?我告诉过你很多次,我不是女神,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扮成圣女,也没有要人把我当成圣女……对你的伤害,我很抱歉,可是……那些让你伤心的事,全都是真的……」 触摸我面颊的手掌,熟悉的方式便一如十二年前,大姊姊般的她喜欢把我抱在膝上摸头,然而,这亲昵的动作,并没有办法弥补我们之间出现的鸿沟,当她再次亲口承认,多年来深植于我心中的圣影剎那破灭,整个意识悠悠荡荡,不知方向。 也许,明月是真的需要黑暗衬托,才显得出美丽光华;可是,姊姊……妳背后的黑暗太深、也实在太广了…… 「谢谢你,约翰,谢谢你曾经这么喜爱过月樱公主,让她一直干净地活在你心里……我曾经努力地期盼她能幸福,可是……」 耳朵仍然在嗡嗡作响,月樱的声音虽然近在咫尺,却显得有些模糊,不过,当目睹那串晶莹的泪珠从面颊上滑下,我身体蓦地一震,从麻木中清醒过来。 「别了,小弟,这半个月我做了一场很好的梦……以后,你自己保重。」 在月樱放下手掌,与我错身而过时,我依稀听见一声哽咽哭音,可是当我回身想要确认时,却只看见月樱快步走向驿馆中楼的身影。 那个背影,看来是这么样的柔弱,却又那么地决绝,我知道这次月樱是真的被伤害到了。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追上前去,温柔地安慰她的痛楚,因为如果说月樱被伤害了,我又何尝不是?要我在这时候忘记痛楚,放宽心胸地去劝解她,我真的做不到。 只是,看着月樱的背影消失在门扉之后,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一切似曾相识,只不过眼前景象彷佛随着时光倒流而改变,换成一座更大更壮观的城门,长长一串的车马队伍,一个被尘土染得脏兮兮的男孩,在欢欣鼓舞的人群中,显得格外落寞,紧紧握着无力作些什么的拳头…… 我记不太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驿馆的,只是依稀感觉到,自己浑浑噩噩地走出去,上了马车。 茅延安也跟着上来了,好像对我说了些什么,感觉上不是很好听的话,所以我一拳打在他脸上,把他连人带墨镜一起打下车去。也许他是真心为我着想,想要让我出气一下吧,那就稍微说声感谢,他的牺牲并不是没有意义。 回到了爵府,我没精打采的吩咐福伯,谢绝一切外客,对外称病,反正我什么人都不想见。 走起路来飘飘荡荡,像是一抹落魄的游魂,就连原本趴在地上睡觉的紫罗兰,见到我这样,都主动闪到一边去,任我通过,然后从背后轻咆哮了两声。 真可笑,就算我再怎么失意,也不需要这头总是与我呕气的畜生来同情看笑话。我现在只想尽快回房,进入一段深沉的睡眠,把今天所发生的种种不愉快,全都给忘记,回到那天夜里,月樱仍在这房间里与我欢好缠绵的甜蜜时刻。 不过,在我正要回房的时候,突然听见几个老东西在讨论说,雪小姐净身沐浴了好一阵子,都还没有出来,会不会晕倒在里头?还要猜拳决定让谁去看看。 就算我再疲惫,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当下便出言斥训,把这个任务承担下来,独自去到阿雪专用的浴室,那是为了让她使用便利,专门为她搭建的独栋草芦。 草芦内传来水声,听来不像是有人晕倒,我本想掉头离开,但为了小心起见,还是走到草芦门口,偷偷打开门缝窥看。 从门缝里看进去,发现接引出来的地下水潺流着,阿雪却并没有在冲洗,而是半裸着雪白娇躯,背转过身,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个笨女人又在搞什么?咦?这个「滋滋滋」的声音又是什么?) 心里好奇,我把门缝撑大了一丝,看得清楚了些,登时一颗心止不住地狂跳。这幕情景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每次看到,都还是克制不住地为之激动。 阿雪并没有在洗澡,相反地,她两手捧着硕大浑圆的雪乳,正轻轻地挤着自己的奶水。由于她每次运使黑魔法之后,就会分泌奶水的特异体质,昨晚我与她欢好时已经特别吮过,但或许是因为昨夜激战,运使魔法次数过多的关系,乳房一直到今天都还有奶水。 不管是哪一次,窥看阿雪的高耸豪乳,都带给我极大的享受,浑圆饱满、却傲然坚挺的乳瓜,是上天赐给男性的恩物;肌肤细嫩,却不见血管,一对荔枝般的嫩红奶头,间歇性地涌出乳白色液体,让人回想起将之含在口中的香甜味道。 真不愧是慈航静殿中的第一巨乳娘,奶子大的结果,充盈的奶水量实在很惊人,挤了好一阵子,丝毫不见有停下来的样子。看雪白奶水争先恐后地从乳尖的孔洞中射出,换做是平常,我早就扑上去了,但现在却没有这样的心情,只是静静地不动,欣赏着这一幕难得艳色,在其中感觉到一股暖人心房的温馨。 又过了一会,可能是挤得差不多了,阿雪终于长长地喘了口气,像是松懈,却又像满是春情的呻吟,然后便开始接水冲洗香躯,两条玉臂环抱着身体,来回搓着、擦着,任那晶莹的水珠流过胸口浑圆,染成浓浊。 即使心绪不佳,我仍然给这一幕看得出了神,不自觉地碰到了门板,发出了声音,才刚刚掉头要走,后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来,一具温暖的女性胴体,无声地贴靠在我背后,双臂环抱住我胸膛,传来温暖……与高速撞击的重量。 两团沉甸甸的丰满乳肉,冲击力道也是非同小可,我名符其实地仆街在地,虽然疼痛,但听见阿雪银铃似的欢乐笑声,毫不掩饰地表达情感,我突然觉得这样子和她在一起真好。 这不是一个适合欢好的时机,但我却很想在这里需索阿雪丰满动人的胴体,没想到我才一说,这个美丽的小狐女竟大胆地挺胸,表现出一副「难道我怕了你吗」的撩拨姿态。 美肉自动送到嘴边,不吃下去实在不好意思,我索性抱起阿雪,就近进了她的房间,也不管她身上还湿淋淋的,就往床上打横放好。 我把手按放在阿雪的小腹,往上一移,摸着摸着,感觉十分柔软,已是她浑圆巨乳的边缘,稍稍一搓,就像弹奏某种乐器似的,连声娇吟从小狐女的口中泄出。 「死丫头,还装什么东西?下头明明都已经湿成这样了。」 我笑着从阿雪的下身抽出手来,暖茸茸的白狐毛中,早已被蜜浆沾得湿溽,无须什么前戏,刚刚排空奶水的阿雪,就好像是正值发情时期的母兽,即使没有我的挑逗,丰满躯体内早就满是情欲。 「师父你总爱在这种时候笑人家……」 「呵,妳不愿意让我笑妳吗?有男人宠的女人,才是幸福的女人啊。」 努力抛去脑中的杂念,我双手攀上她胸前高耸的雪峰,把那两团又软又白的乳馒头推上又推下,捏扁又挤压,乐而不疲。 或许是因为之前在浴室时间不够,奶水挤得并不彻底,又或许是受到爱抚刺激,情欲煎熬的结果,荔枝般嫩红的乳头上,竟又开始分泌出奶水。 「真行啊,当初我收妳入门的时候,收的明明是小狐狸啊,没想过会收到一头小乳牛的。」 「嘻嘻,师父比较喜欢狐狸还是乳牛?」 满是娇嗔的语气,我望了一下阿雪的眼神,春情荡漾中充满了期待。这个笨女人真是越来越懂得引诱我了,不但大胆回话,还用她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我的大腿。 「喜欢妳平常的时候像狐狸一样聪明,不过在这种时候,奶子大一些的动物,当然比较占便宜。」 我笑着把嘴凑乳头附近,开始小心地舔着,慢慢将她红嫩的荔枝含入口中,使劲一吮,最前面几口的味道稍稍带腥,但到了后来就满是香甜馥郁,像是某种天上琼浆,入口后温莹着整个身心。 心中的饥渴得到纾解,但积蓄在肉体深处的欲望却快要爆发,我抬起头来,舔一舔嘴,一下便分开她麻软不堪的双腿,猛一挺腰,整条火辣辣的肉杵,连根破入紧窄的稚嫩肛菊,一进去就结结实实连捣好几十下,小腹与她两腿间浓密的茸茸狐毛相摩擦,肉与肉撞得啪啪作响。 我托着那对白嫩、温软的大乳瓜,阿雪的玉臀随即收紧,像是催促一样,让我一下一下套动。 「嗯……师父……阿雪的胸口……还是涨涨的呢……」 「还说呢,我真的养一头母牛算了。」 轻舐阿雪的耳珠,逗得她痒痒发笑,我索性深深趴在她的饱满胸前,再次握住那一双又热又香的巨乳,再次舔吮起来。吸吮的节奏渐渐加快,奶水大量地进入口中,这时我感觉她的身子越来越紧,呻吟声已是不绝于耳了。 下身忙着抽动,上半身也忙着吸吮,这样的交合确实是难得,尤其当每一次奶水涌出,就化成一道连子宫都为之麻痹的电流,在体内流窜,即使没有肛菊中的异样刺激,这种生理上的天然反应,都足以让阿雪飘飘欲仙。 「啊……喔……」 我用猛烈的速度上下抽动,把阿雪一再地推上极乐颠峰,连续几次达到绝顶高潮后,快陷入半昏迷状态了。而当她无意识地两腿交缠,肠道里的嫩肉开始美妙的蠕动,缠绕肉杵! 「师父……请多疼爱阿雪一点,再多一点……啊……」 我用力抽插,阿雪摇着迷惘失神的表情,香臀不停的扭动起来,嘴里也不断发出淫荡而甜蜜的呻吟声,硕大如瓜的巨乳,在交合频率中波涛荡漾,随着我的节奏摆动;泊泊蜜浆泉涌流出,从两具躯体接合的缝隙处,往下染湿整张床单。 「唔……阿雪完了……我快要完了……喔……」 阿雪发出又像哭泣又像喘气的声音,配合我的抽插,妖美地旋转屁股。我一手抱着她的雪臀,一手揉面似的搓握她胸前巨乳,肉杵被肛菊里的嫩肉包围,外头又摩擦着暖洋洋的浓密狐毛,愈抽愈急,愈插愈猛。 「阿雪,妳真是最可爱的小东西,我要永远把妳留在身边,永远都不放妳走。」 在情欲颠峰的那一刻,彷佛是要做着某种宣告,我在她的嫩红荔枝旁用力一挤,用名符其实的吃奶力气,狠命吮了一口,同时把自己的精力与欲望,在她富有弹性的肛菊中尽情喷发。 阿雪几乎是立刻就高声吟叫出来,不停地用双手搓着我的头发,两腿紧紧地交缠在我腰后,让两具火热的肉体相依无间。 「师父……师父,阿雪甘愿当你的……只要你喜欢……多少的奶水……多丢脸的事,我都……」 模糊的呓语,若断若续,听起来并没有很清楚,可是一句句传入我耳里,却是比什么传道仙乐更幸福的声音。 欢好之后,我们在床上相拥着休憩,当思绪回到现实,我的表情没有多好看,阿雪问起月樱,险些就引起一场争执。 这不是一个适合好好谈谈的时候,尽管阿雪的火辣胴体对我仍是吸引力十足,但在这心若死灰的当口,我全然没有半分性欲,当下便想穿衣服。 「可是……人家想待在师父身边,师父现在一定很需要人陪伴,月樱小姐不在,阿雪不想离开师父。」 我本想不顾她的感觉,就这么拂袖而去,自己好好把混乱心情思索清楚。可是,阿雪用很哀伤的表情,告诉我那天看到我吐血昏倒时,她是多么的担心,想要现身出来照顾却又不敢,只能独自着急,所以现在不想放着我一个人难受,当听到这句话,我登时心软下去,叹了口气,坐回床上。 「妳现在已经是一流的黑魔法师了,别哭得那么难看,该学着有点身分与威仪。」 我搂着她的赤裸香肩,为她扯来被褥盖好,尽管知道她的狐毛可以保暖,不过还是盖上被子安心一点。 「黑魔法师就不可以哭吗?师父是堂堂的万骑长,不也一样会掉眼泪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阿雪天真烂漫的语气,特别能让我心安,我不由自主地环抱住她纤腰,把脸埋在她高耸的胸口,低声说话。 「阿雪,妳真好,现在只剩下妳……不会令我失望。」 「不,师父,不是这样的,我觉得……月樱小姐一定背负了某些东西,因为她就算在黑暗里头,看起来还是光洁好亮眼,让我觉得自己好惭愧。」 「为什么要惭愧?阿雪妳比她干净多了。」 这是我此刻的真心话,相比起外头所面对的虚伪狡诈,阿雪是最纯洁干净的一块存在。依照平常的反应,被我这样称赞,阿雪应该很高兴,但此刻我却听不见她欢喜的呼声,反而是充满哀思的幽幽叹息。 「师父……我想……这世上也许没有哪个女孩子是干净的。」 很难想象这样一句话会从阿雪口中说出,我吃了一惊,忙转过头去,刚好看到阿雪淌着泪珠的俏脸。 「我才不干净呢……师父你都不知道,月樱小姐帮你用回复咒文疗伤的时候,阿雪真的好羡慕,如果……如果我能像她一样,那就可以帮到师父,让师父不用承受那么多痛苦了……」 在南蛮时,我与恶魔的交易,让阿雪永远失去了使用光明系咒文的机会,也让她相信自己体内流着邪恶污秽的血液,之后我几乎快忘了这件事,而现在,看着她哭泣的容颜,紧紧地将她搂入怀中呵护安慰,我忽然觉得……也许我是一个没药可救的大傻瓜。 身心俱疲,隔天的早上我实在不想起来,只想享受一下久违的懒觉,但是有个浑蛋敲锣打鼓,硬逼得我从床上起来骂人。 「去你妈的老浑蛋,一大早吵什么东西,收买人命啊?」 外头真是鸡飞狗跳,手里拿着铜锣的茅延安,被紫罗兰追着跑。这头爱睡觉的豹子,脾气显然不怎么好,追着扰牠清梦的罪魁祸首咬,闹得茅延安甚是狼狈,好不容易才找来阿雪,把牠给喝祝 「废话少说,快快交代一大早吵醒我是怎么回是,解释如果不合我意,别怪我让紫罗兰咬掉你一只手一只脚。」 「事情是这样的……嗯,有两个大大的好消息,一个无关紧要的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你还嫌我昨天不够衰吗?说什么坏消息,先说两个好听的来冲冲喜吧。」 「喔,那好,第一个大好消息,我的稿子完工了,到时候和你一起去见娜西莎丝,一定能把这妖女骗得晕头转向,乖乖入我们的窍中。」 能够搞定伊斯塔,这确实是上上大喜,可惜此刻的我已经是意兴阑珊,再不想碰与任何有关和平会谈的鸟事。 「入我们的裤裆中,那才是最理想的。算了,第二个消息呢?」 「第二个消息就更棒了,罗赛塔的那群矮人,今天凌晨发表声明,愿意无条件加入和平联盟,共同讨伐黑龙会。」 本来我们确实是打算,搞定伊斯塔、索蓝西亚后,罗赛塔就不攻自破,会自动加入国际联盟,但现在伊斯塔与索蓝西亚尚未发表声明,罗赛塔就已经反转立场,对于大叔的十日赌约,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大礼物,可是,为什么我们会这么幸运呢? 「那就是最后的小小问题了,昨天夜里传来的消息,黑龙会使用奸计,东海上一把火重创反抗势力,声势大振,反抗军死伤惨重,是靠李大将军断后才得以撤退,残尸血块拖洒了几十里海路,惨不忍睹,这个消息一传过来,矮人们吓得屁滚尿流,就在今天早上决定参加联盟了。」 「你说什么?!」 ~作者感言~ 阿里布达年代祭的第三集,就此呈现给各位了。下次再见面,应该是五月时候的事,两个月一本,这是我与读者的约定。 首先要作一个更正,就是有关娜西莎丝的肤色,应该是浅棕色。因为一开始对伊斯塔的设定,就是沙漠民族,肤色较深,只不过在画第十集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编辑部强行忽略作者设定,画出了一张白皮肤的封面……那时候真是气炸了肺,不过既然已经换了出版公司,这个黑锅也就不用再背下去,以后就直接更正为浅棕色吧。 有一个必须要交代的事情,就是有关书本的厚度。有读者质疑书好像变薄了,在这里做出解释。 其实不论厚薄,从阿里布达一开始到现在,一向都是一本六万字的传统,这点从来都没有变过,不会因为说书变薄了,字就变少了。 但至于书变薄的问题,作者有特别去问过出版社,编辑方面的回答是,因为所用的纸与以前不同,过去我意天下系列的书,纸质较劣,较为厚重,所以书比较厚,但不利保存,而现在则是采用了较为优质的纸,所以书本变薄。 其实书本薄,放起来还比较容易,不占空间,只要字数没改变,就是对得起大家了。 前几个礼拜,有读者来信,说阿里布达的开章理想,是写一部好的『艺术』小说,但是最近的艺术场面越来越少,是否作者改变了初衷? 关于这点,回答时首先要问,大家心中好的艺术小说到底是什么样?我认为艺术镜头与剧情相互配合,彼此能够配合无间,这样才是好的作品。如果通篇都是床戏,那似乎很难说上一声好。 但床戏的比例太高,一般剧情的进展就受到拖延,一般来说,我维持着一本书有两场床戏的比例,可是有时候如果要赶剧情,那么这个比例就会受到压缩,像第二集就是这样的情形。 想写好一部艺术小说的想法仍然没改变,所以对读者的疑虑,我只能这样回答:每个作者写作的风格与节奏不同,有时候,别单单看一集,连续看五集,然后再来回想阅读的感觉,或许你会觉得,这样看来还不错。 从南蛮篇开始,就不时有读者期望魔苓、邪莲、星玫这三个女角色再登场。依照目前的计划,邪莲会于第五集开始的东海篇登场,星玫的戏份与登场时间不确定,但肯定东海篇之内没有她,也就是第十集之前都不会登场;至于魔苓,阿里布达全书完结之前应该会登场……应该是吧。 没有能够照读者们的期望来,这点或许要说声抱歉吧,包括这一集里头主角与月樱的发展,大概足够让许多读者气得丢开书不看了,这点虽然无奈,但也是我在前年就订下的目标,如今付诸实现,我觉得这点比什么都重要。 写作的感觉,应该是可以天马行空,不受拘束的,但是市场与读者的压力,会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一种规范,然后变成了一种限制,让人不敢去碰那条界线里的东西,因为一旦碰了,读者会摔书,作品会卖到仆街,老板会要作者回家吃自己。 可是这样子发展的结果呢?大家都不能去碰那个红线另一侧的东西,然后都安安稳稳地走在同一条道路上,时间久了以后,所有的作品都「规格化」了,不管翻看多少作品、多少不同的背景,感觉都像一样的故事。 天啊,写作不是在卖罐头啊…… 女角色一定不能被别的男人碰、男主角一定要天下无敌、男主角不邪恶就不好看……这些公式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呢?武侠小说之所以没落,就是因为剧情公式化啊。 支撑作品的情感不会只有一种,我想写光明的灿烂,也想写黑暗的深邃。如果只有单一颜色,画是不能成画的,作品亦然;太美好的梦,只会让人提早醒来,做画如此,写作如是。 环顾左右,大家都长着一样的面孔,那种厌烦的感觉,真是会让人崩溃。 我是一个很随便的创作者,并不觉得接受读者的意见,或是照读者的喜好写作,有什么不妥,只不过发现市场上一堆「同类」作品,或者发现自己成为别人的「同类」,会感觉到胸口很闷,呼吸不顺。 也许每个作者心里都有几个不同的人格,所以,当我每个月在写另一部作品(一部在市场上还颇受肯定的普级作品),我的想法是「嗯,这个意见也不错,就这么做吧」;而当下笔阿里布达时,我的想法就切换成「为什么这样就不行?我就喜欢这样」。 而呈现这想法的,就是大家所看到的这一集。 不管读者老爷的评语好与不好,很感谢大家耐心看到这一集。 之前有读者问我,为什么每次都要在书后头解释一大篇,假如读者真的要离去,解释得在多也是没用。 我的回答是告诉他,在许多年前(六年级的朋友应该记得),台湾曾经有一个气势惊人的漫画明星,他画了十本青年棒球漫画(好像有第十一本吧),在台湾大热卖,但最后因为他个人的理由,那十本堆在许多人家中生灰的漫画,成为了一场无尽等待的梦魇。 但是,那套漫画每一集的最后几页,都解释并且分析着台湾的出版生态、市场,教导有心人如何进入市场、如何走得久远,如何能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中屹立不摇。对我来说,那几页甚至比前面的漫画更有价值……尤其是在作品断尾不出以后。 林老师对我只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把这扇创作之门打开给我看……虽然我没有成为漫画家,而是搞起了『艺术』创作。 我希望,我每次在书后说的这些,也能为某个未知的人打开门。 为你开门的这个人,是个写黄书的家伙,也许……你会是下一个华人漫画界的巨星。 缘起缘灭,是人生中最有趣的期待…… http://www.zjcbbs.com/?u=1674紫禁城小说论坛 wulai020(小魚閉關中)整理